从来没有什么理所当然的牺牲，初九一直是这样觉得，也认为一切都是公平的，可是此时，这些却摆在了她的眼前，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理由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付出，她又当如何？站出来？还是随波逐流？
轻轻扯出一丝苦笑，在嘴角不过一个弧度，持续也不过一瞬：“然后呢？”
“然后那两个人小声讨论了些什么，就取了鸽子，将写好的纸条绑了上去，让那鸽子连夜赶路，不知道是给谁送的消息。”晏殊说到这，眼神一黯：“晏殊失职，未能将那鸽子带回来。”
咦？初九狐疑的看着晏殊，心说这人的轻功并不差，怎么会连只信鸽也抓不住，莫非有隐情？
“回公子话，那鸽子是特别饲养的，较之一般的鸽子不同，速度快不说，还有腿上还有一种特殊的鸽哨，这种东西是影子间特有的，这话绝非是晏殊为了脱罪而胡诌。”晏殊单膝着地，手抱拳高举过头。
初九眨了下眼睛，心说如果晏殊贸然去抓鸽子，一定会引起那二个人的注意吧。“你起来吧，此事不怪你。”
伸手将人扶起来，便听到对方说道：“公子，这个陆恭闲不一般。”
初九点点头，的确，只是商人，为什么会有影子间特有的东西，不过最近见到的不简单的人多了去了，这也便有些见怪不怪了。
“暂时不要轻举妄动，这事情本也与咱们无关，就让凤成央那厮自个去烦恼。”
初九想着，此时他们还尚且站在岸边，能不下水，就万万不可下水，这局势，还是等常其咎来了，分析之后再说。
“哦，对了，你身上这泥是怎么，难道还下雨了不成？”东边日出西边雨，客栈这边没下雨，难保赵家府邸那边也没下雨。
“赵颜氏为望族之人，便是死了也有些用处，晏殊想着这赵来德连自己的发妻也能活活掐死，难保中途不变卦，不如利用此事先埋一子，若是事有变故，许是用的上，连同他们在书院的两个儿子，许都能用上。”晏殊说的半遮半掩，但意思已经点的非常清楚。
初九也自然是明白，只是为此挪动他人尸身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些过了，她并没有忘记古人最重视死者为大，入土为安的理儿。
而那赵来德与赵颜氏二人之子，既然还尚在书院，想来年岁也不大，竟然也被打听算计，初九觉得心里多少有些发寒，这些人没有一个简单的，这种不拿人命当回事的态度，她实在是有些看不过，却不会冲动的与这时势硬碰硬。
双手在袖中摩擦了一会，让冰冷的手指暖了一些，初九才舒了一口气。
“罢了，你且先去休息，明个晨起还得随我上街上走走，买些东西回来，到时候还得辛苦你陪我去。”初九说完便挥手打发了晏殊，等人走后才忽然想起未将本来说好要告知的事情告知。
想想也就罢了，又不是什么好事儿，需要迫不及待的与人分享，等明个得闲了再说也不迟。
翌日一早，初九早早的起床洗漱，然后便领着晏殊去街上，让州地处富饶之地，素有盛唐华州的盛名在外，的确是繁花似锦。
二人行走街上，其实不过是买了墨锭，然后便寻了茶楼坐下说话儿，晏殊往四处瞧了瞧，觉得没有什么可疑的跟踪者后，才压低了声音说道：“公子，咱们真的要和那些人一起上路？总觉得这事儿着实地不靠谱。”
初九将手中杯盏拿起又放下，亦是压低了声音回道：“此时只是权宜之计，不与他们同行，那萧枕寒一众，我还真不知道要去哪里躲他们。”
初九说的有些无奈，这双拳难敌四手的，便是晏殊再大的本事，也不可能有万全的把握将她送回到大都去，何况对方那些人展现出的拳脚功夫，着实有些惊人，也不保证大都就一定会安全。
她现在只想着先保命，其他的事情，大可以容后再说。
“对了，我让你寻人帮忙调查萧枕寒一众，调查清楚了吗？”
晏殊皱了下眉头：“下面的人已经着手调查，应该不出三日，便可以将整理好的名录送来。”
初九点点头，这便好。
“其实我对他们有些印象，因为朝廷曾经派出密令抓过他们，但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，会不了了之。”
“嗯？”
初九看向他，听他这话说的有些含糊，乍一闻似乎是遮遮掩掩，有什么话欲说不说，不过初九见到的这种场面也多了，对人心多少也揣测过，所以她清楚，这晏殊怕是根本只知道他所说的，根本并不知根底，只是不想让她看出来，才会这样说。
“走吧，留在这里时间太久了，外面等着的怕是要冲进来帮咱们付茶钱了。”初九笑笑站起身，左右也就这两日，她还是等得起的。
出了茶楼，晏殊往人群里一瞥：“公子，那个人一直在看咱们。”
“哦。”初九顺之看过去，反正现在跟着自己的人多，有个人一直盯着看，也没什么可奇怪的，只是能让晏殊指出来，肯定比较特殊。
“我瞧他看了咱们好久了，一付跟公子您欠了他很多银子的样子。”
听晏殊这般打趣，初九便笑着摇了摇头，“除了你家主子外，我可不记得自己还短过什么人的银子。”
“哦，既然是这般，那这么个跟踪的老鼠会这般明目张胆的看着咱们，还真是有够胆肥的。”晏殊说着眯起眼睛，显然是打算处理掉对方。
初九拦了一下，“不要冲动，或许是熟人也说不定。”
或许是从前初九的熟人，所以对方才会这样看着他们。
初九与晏殊不动，对方也不动，初九心说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，于是犹豫自己是否应该走过去，拍了下对方肩膀，说声好久不见。
但这个可笑的想法立刻就被初九否决了，因为她虽然此时这般境地，但苦中作乐还是谨慎些的好。
“公子，若不咱们还是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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