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，你们还活着。”初九喃喃的说着，从前见过的尸体很多，这次却有种分外难以接受的感觉。
能走能动，能说话，能思考，甚至能告诉她很多事情，这不是一个死人能做到的。
这一切，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“对，我们活着，生不如死的活着，庆幸的是，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。”
有些人一心求长生，有些人一心不过求个终结。
死去，有时候，何尝不是幸福。
“我明白。”
很多事情，都已经有了答案，她也有了决定。
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决定是否正确，但一切都必须走下去，一步一步，只进不退，只因她不过棋盘之上，一枚随时可能被舍弃的过河小卒，所以有着更多破釜沉舟的勇气。
随后，那二人给初九了医书。“这个，才是真正的，完整的《莲若针法》，你应该也想过，一般给人看病，哪里需要双手走针，两只手除了显摆，其实根本就是无用，所以这《莲若针法》从一开始，就不是为了医病，而是斗医用的。”
“的确有想过，也正如前辈所说，只觉得这针法浮华，用之并无多少相助，一直到前些日子走针阵，才隐隐明白过来。”初九笑着解释了自己发现莲若针法用处的时候所思所想。
那白染老人笑着摇摇头：“你这孩子，虽然不悉武艺，却比之那些会武艺的，更适合当斗医。”
“多谢前辈夸赞。”
“现在还叫前辈吗？”
白染老人一捻长须，心说明明知道是同脉，却这般疏远的叫什么前辈，这孩子的防备心，极重。
“师祖。”
“叫声师傅吧，我们两个老头儿生就为斗医，无父无母，无师无徒，无牵无挂，你唤一声师傅，也算是我们哥俩，没白打世上走一遭，若是有幸你活下来，每年清明，能拜祭我们这两个老东西，那就更好不过了。”
初九闻言，立刻跪了下去。“二位师傅在上，请受徒儿一拜。”
说着便给二人磕了三个响头，然后又挨个给他们斟酒，算是奉茶。
这一拜师，师祖成师兄，她的辈分，算是已经乱到了不能再乱的地步，可此时她也已经无暇再去想此事。
在她拜师之后，这白染老人与无垢老人自知天命将至，便开始日夜无眠的教导初九医术，像是要倾尽二人毕生所学，将医术全部教给这个小弟子。
初九的天分极高，又是个聪慧且一点就通的孩子，她像是将智慧全部放在了医术上，所以只需要他们略微提点，她便可以举一反三，这让他们很是满意。
磨刀不误砍柴工，她现在就是赶去的再快，先到也不见得就会先得，反而是先死。
所以她首要做的，不是赶路，而是修行医术，准确来说，是修行斗医的医术，专门对付那些机关的医术，只有这样，她才能坚持的更久。
在此期间，那白染老人甚至帮初九看了脸上的黑斑，直言告诉初九，这黑斑是剧毒造成，要是换做旁人，怕是早就死了。
初九叹气，心说可不就是死了。
然后那白染问了初九对这脸上的毒有没有什么看法，初九将自己研究的想法告诉了他，得到了他的认可。“的确是如你所想，不过这毒来的有些蹊跷，要知道这种毒已经很多年没人用过了，要真说哪里还有，那真的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。”
“初九明白大师傅的意思。”就是让她小心，也不要强硬去追查，因为下这毒的人，可能来路不小。
“大师傅，我这毒要怎么解？若是不解，是否会有什么危险？”
“危险自然是有，不过被你给逼到了这里，也就没多少危险了，回头我开个方子，你得空就试试，也就是几日，便可以消退脸上的毒素，还你容颜，但要完全排除毒素，还需要些年头，你必须做好这个心理准备。”
白染老人说完后，便说了些药材的名字，都是些稀奇古怪的药材，配伍的倒是寻常的常见药材，就是药引子奇怪了些，需要麻雀的舌头三条，让初九又是一阵犯嘀咕。
这又是什么奇怪的偏方。
不过想归想，初九还是记下了方子，想着快些将脸上的黑斑去掉，免得忽然突变，要了性命。
“哈，真冷。”初九搓着手，就算她身上的貂毛皮袄子已经是足够在雪地中保暖，但当风迎面吹过来的时候，她还是将领口拢的紧一些，因为风雪的原因，她觉得那熔岩洞里要暖和许多。
那白染老人与无垢老人并不吃东西，他们就好像是活死人一般，初九问过他们身体是否有什么不适，他们却只是说：什么感觉也没有，还谈何不适？
初九只能作罢，心里思索他们这种，和子逾老者的那种，是否有什么联系。
有些东西，真的是有些超乎了她的想象，远远不在她以为的医学范畴中，她只能想这是与那黄泉生死门之后的秘密有关。
这雪山上，环境恶劣，并不适宜生存，又值雪季，所以那些小动物们都已经冬眠，或者躲藏了起来。
凶猛一些的大型野兽，初九是不敢招惹的，毕竟小小毫针，若是没准确刺中穴位，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。
于是初九只能走的远一些，然后用手撑在雪地上，静心去感受，在这风雪之外的声音，是否还有什么生灵的存在。
不需要多少，只需要一只雪兔，就足够她撑上几天，尘缘瓶中还是没什么动静，显然一个个还不宜出瓶子，初九有些焦急，却也没办法，偶尔趁着出来打猎的时候，悄悄进瓶子中，看看他们的情形。
不过出乎意料的是，他们好像都幻化回了原型，因为人形消耗灵力，这么多巨大的药材趴在那里，颇为壮观。
但初九并没有做别的，因为她不打算忽然拿出什么，引起白染与无垢二人的注意，这二人经历过奇异的事情，难免会将事情往奇异上想，这般一来，她的秘密就有些危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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