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光看着他,心头织起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,丝线错综复杂,紧紧的将她包围起来,那是一种令她无法呼吸的紧窒。
大脑内所有的思绪也变成了零散的碎片,她已然无法正常思考了。
明知道自己不该纠缠着过去不放手,过去的便作罢,却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揣测——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说过,自己曾经有一个未婚妻?
还有那个袁妗,脖子上戴着他赠予项链的袁妗——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?
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,猜忌和疑惑却接连不断的冒出来,嘲笑她自以为是的幸福。
当她还沉浸于纷纷扰扰中无法自拔时,他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来了。
“怎么了?”微光惨白的脸色显然吓到时非了,他俯身凑近她,伸手去试她额头上的温度,“是不是感觉到不舒服?”
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到她的脖子上,微光感觉到自己轻轻的颤栗了一下。几不可察,如电流擦肩而过。
“没事,我们回去吧。”微光收回视线,拉下他覆在额上的那只手。
她接过他递过来的那条钻石手链,将它捏在手中。硬质的金属随着她的用力,陷入交错的掌纹中,她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。
金属链子冰冰凉凉的,与她手的温度融为一体。
时非看了看她,握紧刚才抚摸她的那只手,手上仿佛还残留着她皮肤上冰凉的触感。
他回身将车内的温度调高,替她将毛毯盖好,“你好好睡一下,到家了我再叫醒你。”
一系列的动作做下来,再自然不过。
今天以前,面对这样体贴的他,她一定会搂住他的脖子,然后笑着在他耳边说,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。
现在看来,他仿佛还是他,他依旧神态自若的细心呵护她。可当她心中多了根刺的时候,任何的关心呵护,不论是真情或是假意,在她眼中,始终无法再纯粹起来。
误会,生疏,是否就是这样而来?
她不由的悲哀。他们一起走过年少,她想过千万种理由,却没有往这个方面去猜想,他们会因为这样的理由而产生嫌隙。
微光再次醒来时,天色已经暗了。昏暗的室内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壁灯,她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看,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。
最近仿佛总是这样,所有事情都变得极其糟糕。
她的家人,她的工作,她的爱人,甚至于她的身体也出了些状况......
她就这样躺在床上呆怔了许久。直到她突然想到些什么,才慌慌张张的掀开被子跳下床。着实是心慌了,以至于连鞋都忘记穿,就那样光着脚冲出了房间。
待她横冲直撞的跑进书房时,时非正在开视讯会议。他眼角余光瞥见冲进来的人,做了个会议暂停是指令,然后切断了视频。
微光在距离他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,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书桌,她却感觉自己怎么了走不过去了,仿佛横亘在面前的是万丈深渊,小小的一步便能致命。
谁知道呢,也许她早就掉进深渊了,在遇见他的那一刻就掉进去了。
微光看见他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,下意识要逃跑,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行动,她的意图就被他识破了,“站着那,别动!”
他的声音一贯清冷,仔细去听,还带了些怒气。
他严肃的表情也让她不自觉低下头,光.裸的双脚不自在的相互磨蹭。
她知道他在生气什么。尽管被他说过很多次,可她还是经常忘记穿鞋。面对她,他大多数时候还是很纵容的,可是有些原则,始终是必须坚持的。
她想,他还是爱她的吧,不然哪会管她穿不穿鞋。否则,他就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,毕竟没有人愿意对一个自己不爱的关心的这份上,尤其于他,还是一个如此冷情的人。
微光看着渐渐靠近自己的男人,恍惚间觉得,自己的想法其实也挺可怕的。
也许什么都没有发生,也许一切都是她想多了。
也许。
他很快走近她,抱起她向书房外面走去。
微光在他怀中,忽而心安。
他将她放到客厅的沙发上就走开了,折回时,手上多了一双拖鞋。他单膝跪在沙发前,一手握着她的脚,一手拿着鞋子,帮她把拖鞋穿好。
微光低头不动,乖乖任他帮自己穿好鞋子。
他低垂着头,半边脸虽然隐没在黑暗中,可他脸上认真的神色依旧一览无遗,微光心里感觉到一片酸涩。他终究还是没有丢下自己。
也许她害怕的从来都不是遗弃本身,而是那种被遗弃的感觉。被自己最信任的人遗弃后的那种绝望,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经历一次的。
那一年,她抱着母亲的没有温度的身体说,妈妈别走。
可她依然走了,走得坚决。连一点念想都没有留给她。
时非替她把鞋穿好,拉着她的手来到餐桌边安顿好她之后,又进了厨房。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碗粥。她这才想到,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吃东西了。
那一碗粥,她只吃了一半就放下了。
她把粥碗推到一边,双手在餐桌上交握,沉思良久,她才抬起头对他说:“外公的身体最近好很多了,所以,我想回公司上班。”
彼时,他正端着粥碗向厨房的方向走去,听见她的话,不由的停下了脚步。
过了一会,才向厨房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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