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魏思量倒退着要出屋子,壁风竟有些急了,话到嘴边又不好开口,活活把自己憋得满脸通红,最后把那断笔一摔,嚷嚷着:“怎么连笔都断了!”
魏思量又一次吞笑。
连袖都断了,笔又如何?
于是只是默默捡了笔,依旧不说话,往后退着,料想那主子的脸,已经姹紫嫣红了——
魏思量心里好舒爽啊!
主子啊主子,你也有今天!
“等等。”壁风咳嗽两声,“你……话说到一半,是故意戏弄朕来的?”
“不是陛下要臣闭嘴的?”
“我几时叫你闭嘴的?!我只是提醒你一下,不必去偷看,明着看就好了,以你的身份,难道不可以看么?别说你了,我也可以看的嘛——虽然我没有必要看——”
壁风已经开始车轱辘话反复说,愈加语无伦次了。
“陛下。”魏思量深知壁风这样下去必将会恼羞成怒,于是及时应了一声,“我看到量刑建议写着,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,建议——”
宫刑。
咔嚓一声大雷批下来,壁风久久冒着烟。
看着壁风那外焦里嫩的模样,魏思量了然于心。
果然,陛下还是在人下的那个啊……裘夔这一招够狠,直接咔嚓了陛下的“幸福”。
壁风吹着茶水,斜眼看看牢里面正襟危坐满面春光的安以笙。
他怎么会大半夜睡不着跑来探监的,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。
“安以笙,你马上就要和我回宫了,你知道么?”
回宫做个太监吧,哎。
安以笙显然很惊愕,却随即展露了一个欠抽的笑颜,“怎么,要收我入后宫?”
壁风一口茶水喷了出来。
多亏他有先见之明,先遣散了随从和侍卫,否则这话让他们听去,就算他想网开一面,为了帝王的尊严,怕也是不能了。
“陛下,您太激动了。”安以笙眯着眼睛微笑着,明明他身在大牢,可是仿佛他才是那自由自在的一个,壁风才像那个被囚禁的,一身的不自在。
入宫么?
他倒是没想过。
原本只是源于对大哥大嫂的保护,一时胡闹罢了,没有想到,一路发展到这个局面,就算想收手都难了——
而且,越是这样死磕到底,壁风的模样就越可爱,他心中就莫名的愉悦。
安以笙心中总坚信着,壁风拿他是没有办法的。
“……无耻。”壁风微侧过脸,眼前也开始五彩斑斓起来,一副诡异的画面扫过眼前,他下朝归来,命公公传话给养心阁,叫笙妃在御花园候着,一同去赏花。
于是花开的正好的时候,他一身龙袍,踌躇满志,大步向御花园走去,一路宫女如梭,还不时有“恰巧”路过的妃嫔撒娇取闹,被他一一驳回。
他奔赴御花园,唤声爱妃,此时,百花丛中,笙妃回眸一笑——
笙妃的眸子堪比他的龙袍,明媚无比。
而他的眸子大抵比笙妃的和尚青袍还青。
他开口说:“阿弥陀佛,罪过了,罪过了。”
想到这里,壁风不禁又喷了一次。
安以笙看着铁栏杆那边的壁风时而傻笑时而蹙眉,一会手抖一会喷茶,不禁摇了摇头,一针见血地说:
“满脑子尘世俗物,罪过罪过。”
壁风最终也没有能把“宫刑”二字说出口,折腾了一夜,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,把裘夔宣了来。
“裘夔,朕问你,你这量刑,出于何考虑啊?”
裘夔眼珠子一转。
“陛下若觉不妥,请明示愚臣。”
壁风清了清喉咙,“听说安家大公子是个不能人事的废物,那么就只有安以笙能为安家传宗接代了,若是宫刑处置,不太仁义。”
“陛下仁慈。”
裘夔两眼一翻,是谁前几天喊着要“其罪当诛”的?您当是连杀他的心都有了,还会考虑他有没有子嗣么?
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?
欲放之人,何患无因?
陛下,您要是心疼了就直说吧。
裘夔抖了抖肩膀,“既然如此,臣有一建议,不知陛下认为如何?”
“你说来听听。”
“陛下仁义治国,勤勉执政,尊师重教,朝中几位重臣元老,都是陛下的老师,不如陛下收了安以笙做个伴读,教化他污浊的心灵,让他重新做人,如何?”
收了……
这个词让壁风一抖。别说,这还真让他觉着不错,可是,这样简单就放过了安以笙,又实在便宜了他小子了——
“不能叫他就这样白白跟了我……”
壁风这样自言自语地说,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,而跪在下面的裘夔,虽然早看穿了陛下的心思,却还是被这一个“跟”字,雷得言语不能。
10
三日之后,陛下回京,房产悉数捐给了商会,钱庄仍交还给柳家,让柳若素的兄长们打理。
三日之后,安以笙被放出大牢,回到了安府,毫发无损,却被被一群不明身份的凶恶人士连捆带绑地给塞进马车运走了。
从此就消失得悄无声息。
安园的生意,本是在平稳地运行。
却是在陛下离开的第五天,京中传来一道圣旨,曰:
安家子嗣“以下犯上”,被“压”在京城“调教”。
安园家产,上缴九成至国库,以示惩戒。
对此,安以墨和念离双双答了一句。
这份嫁妆,真他娘的不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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