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的确如此。”李秋寒并未在意她言语里的讽刺，非常平静地认同她的这个说法。

“不过这一次本王是不会跟他们合作的，相比之下，我跟西南府更加不熟。你都不信云靖的为人，我就更加不会了。”

他的笑容很淡，但却是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，他的淡然从容温和，就是他最好的伪装，让人无法真实地诡探到他的想法。

艺容轻笑了一声，俏脸上的笑容夹着讥嘲：“听你这口气，难道贤亲王你是要跟本宫合作吗？”

李秋寒眸子看着她，数息后他非常认真地点头：“的确有此想法，就只怕公主你不愿意罢了，这是一笔对公主有利的合作。”

艺容再次轻笑，这句话她听过了很多次，几乎每个上来要求合作的人都会这么说。

“贤亲王不妨说出来听听，本宫一向都是先听事情，再谈合作收益，没有一口就先答应的惯例。”

“这个好说。”李秋寒浅笑，“不过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，今年得了一些新茶，还请公主移步。”

她也没有拒绝，跟着贤亲王就去了城中他住的院子。

院子里有一棵白梅，虽然还未盛开，已经是隐隐能够看到花苞了。

两人面对面坐着，李秋寒亲自泡茶。

“尝尝看。”他把茶汤递到了她的面前。

艺容看了他一眼，端着茶杯轻呷了几口，然后放下杯子，目光冷淡地凝视他：“茶是好茶，就是不知道贤亲王你说的事情是不是好事了。”

“对于公主而言来说，自然是好事情的，也是非常容易就能够办到的。”

艺容挑眉看着他没有说话，贤亲王见此，自己也喝了几口茶水，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纹。

“我可以答应公主你在泽城战事失利的时候，保住洛王一条性命。你应该知道，以本王的能力想要做到这个，还是能够做到的。”

听见他这么说的时候，艺容眸色微敛看了他一眼：“本宫并不怀疑王爷的能力，但是本宫赌不起。”

那是阿渊的性命，况且贤亲王是利用过他们的，这件事情她又怎会轻易答应呢？

“本王不是要公主你赌，而是让公主给洛王多一重保障。”他浅声解释。

艺容蹙眉，这种说法的确是不能混为一谈。

“先说说你的条件是什么。”

“我要见赤焰军的主帅，公主你不必好奇本王是怎么知道的。之前待在你身边的那两个丫鬟，一个叫蓝烟，一个叫幽罗，她们都是赤焰军的人，赤焰军杀人是有自己的一套章法的。”

他继续解释，每说一句都让艺容感到吃惊，这些事情她都隐瞒得很好的，他又是怎么知道的？

“公主别忘了，本王是宫廷里出生，可不是老八那种被养废了的人。那时候年岁也是有些大了，一些事情当然是还记得的。”

“皇上这么多年都在寻找的，本王也在找，因为只有他们才能给本王想要的真相。或许等这些真相揭开的时候，会有很多人才发现自己一直是活在欺骗当中。”

“本王残废了差不多半辈子，想知道一点真相而已，公主也不会连这么简单轻松的条件都拒绝吧？”

他看着艺容说得极为认真。

艺容皱眉看着他，心中在思索他这些话有多少的可信度。

“贤亲王，赤焰军只是一个传说罢了。”她没有打算告诉他，这样的合作几乎是可有可无的。

倘若他真是要能做到的话，那她还真就得担心阿渊的安危了，那样说明贤亲王的人一直在监视阿渊的一举一动。

“是不是一个传说，公主你比本王要清楚。其实他们自己很快就会露出马脚的，只是本王这些年的耐心都耗费在了皇宫里，眼前只想早一点知道真相，有些事情究竟是不是和我猜想的是一样的。”

李秋寒并不意外她会这么说。

这一次艺容心里的谜团就更多了，他是怎么可能这赤焰军会露出马脚的？

“赤焰军治军严谨，西芜训兵都是找模子做的，这些东西虽然不好接触，但是本王想知道的，还是会知道的。”

“只是除了你长安郡主的身份，本王是没有料到你会是司晴。这件事情实在是失误，我既然能够对公主你坦诚，也请公主不必拐弯抹角。”

贤亲王看着她，他的话让艺容心中更是不安，但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。

“幽罗直接领命于沧澜，而沧澜在岭南道惹了祸，蓝烟则是只听命于主帅。本王还知道赤焰军中一些将领的名字，公主还想听吗？”

艺容听着他说的这些话，心头不禁沉了沉，李秋寒知道的太多了一些。

“听你的口气，你似乎知道赤焰军的主帅是何人？”

“这个就恕本王无可奉告了，只是略有一点猜测罢了，至于究竟是不是，就还需要考证一番了。”

“公主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，把蓝烟约出来，本王见她一面即可。”

贤亲王看着她非常认真地开口。

艺容凝视着他看了许久，直到把手里的茶水给喝尽，她放才淡淡地开口：“本宫尽力试试。”

她也很好奇赤焰军的主帅究竟是谁？

“不过本宫还有一个条件。”她又补充了一句。

“公主请说。”

“本宫要知道主帅是谁。”她倒是想知道是谁把她捏在手里戏弄了那么长的时间。

李秋寒却没有马上就答应她，而是看了她许久才说：“往往有的时候真相是很残酷的。”

艺容却笑了：“残酷？本宫所经历的还不够残酷吗？”

仅仅因为他们两家是世交，仅仅因为她跟阿渊是青梅竹马的恋人，皇上就要算计至此。

皇上为他们指婚明显就是别有用心的。

她所知道的真相还不够残酷吗？

“既然如此，本王届时一定会如实相告。”李秋寒回应。

艺容轻轻颔首，她乌黑眼眸看着对方，她心底其实也是好奇的。

“本宫冒昧一问，你为何要如此执着地将慧贵妃的遗体拿回来？他是先帝的妃子，按照祖制是可以葬入皇陵的。你若是不暴露出这个底牌，皇帝拿你未必就有办法。”

李秋寒却是浅笑摇头，显然并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面多说。

见他不愿意说，艺容也没有再追问，此时李朔风已经给她安排好了返回帝都的马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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