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堇进来时，就见到她恢复了神色，一边小心翼翼地添加了茶水，一边询问她：“姨娘，可是夫人为难您了？”
司雅美艳的面庞上露出几分冷笑，道：“为难？她何时不为难我了？”
闻此，夏堇不敢再言。
“行了，你去准备素缟，我的姐姐死了，我怎能不出现在灵堂上？”
既是要做戏，也得做完全套才是。
夏堇颔首，便连忙下去准备了素缟给她换上，司雅便红着眼圈，走路就好似风吹一下便要飞走一样，哭得甚是伤心。
艺容在见到她这副模样出现在灵堂上时，不由得有几分愕然。
她只是提醒司雅不要泄露这个秘密罢了，她这样子未免太过用力了。
“她如此算是正常？”她忍不住问了一侧的知春。
知春并不知晓内情，见到司雅哭得这样伤心时，她点了点头说：“死者为大，也许雅姨娘跟王妃不算和睦，但到底是姐妹亲情的，这人已死，多半是真的。”
闻此，艺容也没再多说了，任由司雅的哭声在灵堂中盘旋。
见雅姨娘如此识趣后，艺容便稍稍放了心，也没再去管她。
白炙回到皇宫跟皇上复命后，便回到了自己的府中，他还在回想刚才在洛王府的事情。
他相信自己的直觉，棺材里的尸体是有问题的，但尸容水不会出错。
“你觉得那棺材里的人真的是长安郡主吗？”
他说的是长安郡主，而非洛王妃。
他问的是跟在身边的下属千承。
千承闻言，他抱了抱拳头说：“属下不好分辨，看着倒是与画像上的别无二致。”
他说着，随后顿了顿，眼底露出深思之色又道：“属下调查过长安郡主尚未嫁入洛王府时的事情，似乎与之后有些不大一样。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
听闻此话，白炙松开了背负在身后的双手，坐在了椅子上。
“长安郡主自幼习武，性情张扬，且很喜欢出风头。但嫁入洛王府后，她低调得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。”
“属下暗中访问过一些洛王府的旧人，但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。而且，属下问过当初参加洛王和长安郡主的宾客，那天的宴席上，废太子李永康和九皇子为难过洛王，当众要揭开长安郡主的盖头。”
“这些都有点奇怪，即便废太子和九皇子再怎么记恨洛王，也不会选择在喜宴上让东家难看。可那天，两个人都很积极，都很想要看到红妆的长安郡主。”
千承解释道，他们这些人一直被放在黑暗中秘密训练，如今既然出来了，他们自然要建立自己的体系。
一些事情是他们所知道的，一些事情是他们所不知道的，这些自然都是要调查清楚的。
“你的意思是，洛王妃有问题？”
白炙既然能坐在这个位置上，自然是头脑极其聪明的，他在听了千承这么说的时候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“如今没有证据，属下并不敢做出定论。”
“倘若真是如此，那可就有趣了，欺君之罪……”
白炙的脸上阴邪冷酷的面庞上露出了一抹笑意，这个结论他倒是很有兴趣。
“继续查下去，有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，必要的时候可以查一查九皇子。”
随后他吩咐了一句，但是千承听后便犹疑了一下问：“属下也想过调查九皇子，但皇上那里……”
白炙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冷笑说：“你见过强龙会喜欢一只弱小的老鼠吗？墨蓝族犯了大忌，九皇子执迷不悟，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。本将说过，皇上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。”
闻言，千承的心头一颤，随后抱拳应声便下去调查了。
白炙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许久，直到另一个近身下属陌影回来，他才动了动眼皮子。
“如何？”
“哑奴失手了，有人救走了姜汝培，我们的人还在查。”
陌影汇报道，他的脸色看起来比白炙的还要冷酷许多，一只手始终都扶着挂在腰间上的长剑。
“能从哑奴手中将人救走，倒是不简单。若是猜得不错，他能求助的只有两个人，太子和慈惠公主，盯紧这两人，皇上要的人，务必找到。”
白炙沉声道，但是他并未有任何的挫败感，相对的他很兴奋。
他享受这种追杀猎物的过程，这样的杀戮才有趣。单纯简单粗暴的杀戮对他而言，太过枯燥与无聊。
“已经安排下去了，一有动静就会知道。”陌影应声，随后他从袖子中取出一份情报递了过去。
“这是查到鬼手牡丹的一些线索，她之前去过清心庵。”
陌影继而又开口，他的这句话，让白炙心头一震。
白炙展开情报细看之后，那双狭长的眼眸中露出奇异的锋芒。
“鬼手牡丹，赤阳真人的大弟子，一双鬼玉手刀枪不入。真是有趣，她会去清心庵，只能说明一件事情。”
他的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容，尤其是想到这其中的关联，这让他感到有些热血沸腾。
陌影见此，脸上却是波澜不惊，仍旧冷酷得吓人。
“赤阳真人坐化前曾收过一个关门弟子，这名弟子是谁，江湖上无人得知，相传这个关门弟子才是赤龙剑传人。如今，鬼手牡丹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线索。”
白炙淡淡地笑着，他的心中忽然倒是有些豁然开朗了，难怪洛王府会如此极力遮掩。
“可是之后鬼手牡丹就消失了，再无踪迹。”陌影补充了一句，他的眼神中终于露出了一丝忧虑。
“属下猜测，是否是因为她得到了关于赤龙剑的消息，所以杀人灭口？”
白炙闻言，他的眼眸中寒芒四射，杀意与疯狂交杂，很是摄人。
“消失？只有死人才会消失，只要她会呼吸，就会找到她。这件事情就交给百鬼去办，姜汝培那边本将不允许再有第二次失手。”
他随后吩咐道，他的声音听起来虽很是平静，但却是充满了威慑与冷酷，让人心生畏惧。
陌影的脸色微变，连忙抱拳应声，但是他的眼神中仍旧有担忧之色。
“有什么话就说吧。”
“属下担心的是鬼手牡丹要是真得到了赤龙剑，她势必会去找青龙秘藏。可青龙秘藏在何处，我们尚且不知……”
白炙闻言，他烧情报的动作微微顿了顿，眸光略有几分冰凉地扫了他一眼说道：“这点事情还需要本将教你吗？一朵抹了蜂蜜的鲜花，自然会有很多蜜蜂追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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