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唐家、韩家满门忠烈，最后居然落到了这样的下场，父皇是不是疯了？”呼延恒亦迷茫不解，却又继续自言自语：不，是这个天下疯了，这个天下早就疯了。”

说着说着他居然笑了起来，仰天长啸，俊逸无比的脸上还带着泪痕。

“既然这世界从未善待过我，既然这世界一次又一次将我唯一色彩抹去，那么我便将这世界染成一片红色好了。”呼延恒亦指着自己的胸口，“既然他们让我疼，那么好，我就让这整个天下陪我疼，我就让这整个大越陪我一起疼！”

“你要做什么？”东方珏看到好友眼神里的疯狂，不禁问道。

呼延恒亦笑道：“做什么？唐家满门忠烈，最后被人算计致死。他们既然不想守住这江山，就不要它好了。他们不是预言我当上皇帝会毁了大越吗？那就在我的手上毁掉好了。”

听着好友这近近乎癫狂的言论，东方珏竟然笑了起来。

他随手捡起地上一个半空的酒坛，自己喝了一大口酒，用袖子擦了擦唇边的酒水，“好！不破不立，既然这世界已经烂掉了，那么我们就把它打碎！既然这世界让我们痛，那就让这全天下的人陪我们一起痛！”

“好！”

两个年轻人相视一笑，眼神中除了决然，尽是满满的杀意和嗜血。

韩莹雪迷迷糊糊睁开眼睛，就见炎昱将她裹得严严实实，正抱着她往铺着厚厚的勒勒车上放。

一看她醒了，男人开怀一笑，“你醒的真是时候，我们要出发回铁勒了。”

炎昱将韩莹雪放好，在她的身上盖上厚厚的毯子，又在外面压上毛皮，不一会儿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汤婆子，塞进她怀里让她抱着。

周围有其他部落的用北疆话和他打着招呼，大概是互相道别的意思。

韩莹雪这几日都在昏睡，难得今天精神很好，她侧了下头，便看到炎昱一身皮袍子，带着兽皮帽子，呼出来的白雾在他的胡茬上结了一层白霜。

他大声地指挥着大家搬运，不一会儿又跑回韩莹雪身边，压低声音问道：“我们就要出发了，中途一般不大会停，你要不要趁着帐篷还没拆先方便一下？”

想着大概要走一整天，韩莹雪点了点头。

于是，炎昱从厚重的毯子和毛皮堆里将她拔了出来，一路抱着她又回到了刚才的帐篷里，递给她一个便桶，就低头出去了。

帐篷已经被拆得只剩下一圈“墙壁”，韩莹雪忍着冷意蹲在便桶上方便。

“博尔古朗！”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，韩莹雪一惊，因为那人说的居然是大越话，而且是带着北疆口音的大越话。

随后炎昱的声音响起：“你不用陪你的大汗吗？”

韩莹雪挑了挑眉，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两人说话要用大越话交谈了，原来是怕其他人听懂。

只听女人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哀求，她说道：“你不要这么说，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的。”

“苏日娜，请你注意分寸，你现在是大汗的女人！”炎昱的语气很是严厉。

“大汗的女人有太多了，他最近喜欢大越的女人，每天都在她们的帐子里不出来，根本就不看我一眼。”女人道：“博尔古朗，你带我回铁勒好不好？”

外面是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，随后听到炎昱低声呵斥：“苏日娜，你放开！你这样，会给铁勒带来灾祸的！”

“我不放！”女人不依不饶道：“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，从前的你很勇敢，十二岁就能杀掉野狼，你是铁勒最勇敢的武士，为什么现在却怕成了这个样子？”

韩莹雪整理好自己，却没敢出去，毕竟撞上人家说私房话不太好。

“因为我知道了大汗的力量，他是不可战胜的。”炎昱一本正经地恭维道。

韩莹雪差点儿笑出声，要不是她见到过那人看着达日钦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，她真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了。

“达日钦并不是不可战胜的！”女人劝说道：“他常说各个部落对他并不是真的臣服，特别是左翼王和右翼王两个老狐狸，只要有人比他强大，他们随时会倒戈相向。”

韩莹雪挑了挑眉，仔细回忆了一下，比较北疆和垣东的战斗力，确实差距不小。北疆各部攻击的程度不太一样，不似垣东，统一指挥，统一作战，看来这个女人说得有点道理。

“苏日娜！”铁勒明显已经怒了，他没好气地吼道：“若你还记得你是铁勒的人，就好好服侍大汗，不要再说这些对大汗不敬的话了。”

就在这时，韩莹雪没忍住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。

外面两人顿时住了口，女人用北疆话问了一句什么，炎昱又回了一句，随后他用大越话问道：“你好了吗？”

“好了。”韩莹雪回道。

随后炎昱挑了门帘进来，拿了条毯子将她一裹然后打横抱起，就往外走。

韩莹雪偷偷看了一下那人，只见她是个长得漂亮的北疆女人，身材高挑，有着北疆人深刻的五官和乌黑的眼睛，一身橘红袍子，脖子上戴着一串不小的珍珠链子，看得出达日钦很喜欢她。

“博尔古朗，这就是你在宴会上捡的那个女人？”苏日娜换回北疆话问道：“你居然让她睡在你的帐篷里！”

“她是我的女人，自然要睡在我的帐篷里。”炎昱平静说道。

苏日娜一把拉住男人的胳膊，“你的女人？你的女人是我！”

炎昱一下挣开，“我记得没错的话，当初我可连你的嘴都没碰过，你的处子身是献给了大汗的。”

男人的眉头皱紧，补充道：“当着我的面。”

苏日娜脸色一变，“你知道的，那时候……”

“苏日娜！”一道男人低沉的声音含着些戏谑传来。

只见达日钦带着乌兰和另外两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北疆女人，在护卫的陪同下正走过来。

“可汗！可敦！”女人吓得脸色铁青，直接跪倒在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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