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所执掌的大牧国势即是他的披甲,他所握持的大牧权柄即是他的长剑。
“风雪与你何干?”那声音问。
赫连昭图道:“孤乃监国太子,这雪都落在孤的肩上。”
冥冥中的声音又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赫连昭图。”
“昭图……好名字。”
“这是家母取的名字。昭者,明也。图者,求也。”赫连昭图往前看:“你是苍图,我是昭图。你已无上神君,仍求苍天神主,我家大牧皇帝,乃求天日昭昭。”
“那么你呢?你何求也?”
“监国太子,如天子之仪。也如,天子所求!”
金光一霎灿耀至极。
轰隆隆~!
封闭千年的天国之门,为大牧监国太子而开!
……
……
帐篷是草原人的家,避风避雪,隔绝虎狼。
苍图神帐……是神灵的家。
伟大的苍图神至高无上,神辉遍洒草原,更广布于诸天万界,当然不可能事事躬亲,照料每一份信仰。
而是有诸多主神、从神,乃至神仆,帮祂打理无垠广阔的信仰天国。
就如当初的永恒天国,亦是有诸多强大神祇共同闪耀,只是以苍天神主为最尊。
苍图天国众神的降临,往往都是通过苍图神帐。
相应的,大牧礼卿在冥界建起苍图神帐,也是为归顺的三尊真神,许诺了苍图天国里的神位,向祂们开放了苍图神教积累数千年的信仰资源。
当然,牧国乃现世霸国,有健全的功酬体系。
要想吃到吊在前面的那几根萝卜,这三尊真神之驴,得多载一些货,多赶一些路。
无论内部王权神权如何斗争,对外是一体两面。苍图神帐立在冥界,本身亦是一道旗帜,代表了那个强大的草原帝国。
所以当姜望直接跨界而来,已经归属于牧国的三尊真神,毕竟也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。
“姜真君,这片地方已经归属于牧国……不知您是否清楚?”
祂们艰难地在“立即让路”和“说两句场面话再让路”之间做出选择,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姜望的脸色。一有不对……就直接滚。
在现世当然是六大霸国威慑天下,但牧国毕竟不还是没派什么强者过来嘛。
姜望取出大牧符节,解决了祂们的困扰。
苍图神帐名为“帐”,掀帘而入后,实是秘境一方。
天空澄阔,牧草青青,倒是比此刻正被白毛风肆虐的真正草原要静好。
入帐便有一碑,高大厚重有神意,刻写的是草原文字,字曰——
“道历三九三零年,敏合庙庙主赵汝成,奉命立帐,乃承国势,以开神荫。”
众所周知,牧国没有年号。
最早是没有必要,草原怎么样,跟你牧国皇帝是谁没有关系,要问今夕何夕,且有苍图神历呢。
草原一直以苍图神历来纪年,这使得草原人有一种独立于现世诸国之外的姿态。
你景国说自己开启了新时代,但在苍图神历开启之前,你道历还没有动静。
苍图神历最早号称“继扬永恒,重启苍天”,不难看出,苍图神一开始是以苍天神主的继承者自居。
后来就不满足于继承的身份了,自称“最古”、“最高”。
跟原天神说自己是世间第一尊神祇一样。
神总归没有几句真话。
后来牧国皇帝的重要性有了,所谓“年号”,皆为神授。神恩许你是哪年,就是哪年。后来如牧烈帝便自许年号,一如诸国帝事。
及至当今牧天子,她既不要神赐,也不自拟,说年号没什么紧要,自己夸耀表演也无意义,老百姓过得好,就是好年头,过得不好,就是坏年头。谓之“年号百姓之心,年号悠悠之口,不以神命,不以君名。”
在赫连山海敕封涂扈为神冕祭司,又推动“万教合流,信仰自由”的国策之后,牧国也已经全面废除神历。
所以苍图神帐里的这块立碑上,只刻写道历时间。
神位的更易,乃至神的生死,已经与神无关,现在都是牧国的历史。
姜望之所以特别关注这里的时间,是想要进一步确认苍图天国里那场“夺神”的相关情报,唯有知见充足,他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。
若要认真算起来,今年是苍图神历五三八零年。
按照苍图神教的说法,在几十万年前的中古时代,苍图神诞生。在近古时代,苍图神成道。苍图神成道一千四百五十年后,道历新启,新时代来临。
可是按照景国一直强调的说法,苍图神是在道历新启之后才成道,这个时间点,很可能是在赫连青瞳建国之后!
苍图神若是在近古时代就成道,毫无疑问整个草原都是祂的牧场,所有草原上的生灵,都是祂的牛羊。赫连青瞳是绝对的挑战者的角色。
而苍图神若是在道历新启之后才成道,那么赫连青瞳对祂的帮助,恐怕是至关重要的。苍图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可能根本离不开这位牧太祖。那么牧太祖不仅仅是“领头羊”的角色,恐怕他也是“牧者”。
姜望其实更倾向于后者。
因为唯有如此,他才看到赫连青瞳【争神】的资格。
不过在试图厘清赫连青瞳相关历史的过程里,有一段历史让他有些困惑——
道门与苍图神教争论确名,强调苍图神的成道时间是在道历新启之后,这在本质上是对苍图神的打压。
景钦帝姬弘载引苍图神教入中域,是为了制衡道门,也在事实上帮助了苍图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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