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早,夏沫在刘嬷嬷的服侍下起身了。没有刘嬷嬷真不行,夏沫什么都不会。
洗漱之后,夏沫把玩着长及腰部的青丝,坐在正厅的榻上等着吃早饭。昨天晚上喝了最后一剂汤药,夏沫的病也就彻底‘好’了。
紫芜提着食盒从门口进来,小脸冻得通红,“姑娘,今天有你爱吃的小笼包,还热乎呢,可香啦!”摆好早膳,紫芜盛了一碗粳米红枣粥端给夏沫。
这是地主的待遇啊!夏沫感慨着万恶的旧社会,美滋滋的吃了起来。
“姑娘,奴婢刚刚遇到大小姐身边的春月,她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,奴婢不知该不该说?”
“说吧”,夏沫又拿了一个包子,香喷喷的。
“春月说‘哼,看你还能骚几天,想嫁给二少爷做梦去吧!二夫人可不是好相与的,以后有你受的’后来就骂骂咧咧的走了,姑娘,你说她是什么意思啊?”
夏沫心里一顿,停下了筷子,捧着碗发起呆来。
春月是林家大小姐林涵予身边的大丫头,平日与夏沫素无来往,却因林涵予不喜夏沫而对夏沫甚是不敬,每次遇到紫芜都会奚落几句,却从没说过什么特别的话,这次似乎不太一样。
林家老太爷早早的去了,老夫人姚氏一个女人靠着嫁妆也稳稳地把两个儿子送入了官场。大老爷林正卿年至不惑,正值壮年,仕途顺利。二老爷林正言虽然只是翰林院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典籍,却也深得上官赏识。三年前从山东祖籍搬到京城,在城南买了三进的大院子,夏沫觉得老夫人一生算是圆满了。
要说有什么不顺心的,应该就是二房了。
林正言的夫人江氏是老夫人做主定的,娘家是山东的大商户,祖上出过进士,算得上富甲一方。商人有钱了就想要地位,可惜江家没有文曲星的命,代代会挣钱就是不会读书。
当时江家小姐江秀琴也算得上美人,江老爷就看中了林家大爷。那时林正卿孝期刚过,未及弱冠,文采斐然,翩翩佳公子。江老爷动了心,就找了关系相托。好巧不巧正是找了夏氏的母亲王氏。
这关系说起来就远了。
夏沫的父亲夏千城与林正卿是书院好友,夏沫的母亲乔若薇未出嫁前是江家小姐的闺蜜,这江老爷一找关系,行了,就这么着吧。让江夫人去了夏府,托了王氏到林府探探口风。结果一来二去,王氏看中了林正卿,为自家女儿谋划上了。
这中间发生了什么,刘嬷嬷也不知道,反正后来林正卿娶了夏千雪,就是夏沫的姑姑,现在林家的大夫人。而江秀琴则嫁给了与她同岁的林正言。两兄弟同时成的亲,林正卿20,林正言才17,而夏千雪刚及笄。
这件事导致的结果很惨痛,林老夫人非常不喜欢夏氏,更偏爱江氏。
夏沫暗想老夫人更喜欢江氏的嫁妆才对,因为据夏沫分析这京城林府应该有江氏的一份功劳在里头。不得不说江老爷舍得花钱,江氏的陪嫁亮瞎了王氏的眼,王氏抓心挠肝儿似得恨啊。
成亲一年江氏产下长孙林迁安,而直到第四年夏氏才生了长子林朝安。林朝安出生没多久,林迁安就病了,病得很严重,差点救不回来。江氏就更是恨夏氏入骨,认为是林朝安克了林迁安。
是不是克的夏沫不知道,反正林迁安是长大了,可惜是个傻得。对,林迁安傻了,他病的太久,好了之后就傻了,小时候看不出来,越大越是明显了。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智力发育迟缓,20岁的大人还像个十来岁的孩子。为此林老夫人和江氏到处求医问药,真真是操碎了心。
更悲催的是江氏再也没有怀上了。二房就这一根独苗,老夫人能不闹心吗?
过继长房的孙辈?老夫人是绝对不愿意的。
唯一可行的就是让林迁安早日成亲生子!
夏沫细细想着种种可能,饭是再也吃不下去了。挥手让紫芜撤了下去。信步来到偏厅的书桌前坐下,习惯性的舀了一张纸,把林府错综复杂人物关系一一列了出来。
不记得从那里听过一句话:真相只有一个,把所有不可能排除之后,剩下的那个再不可能,也一定就是答案。
夏沫看着纸上的墨迹,久久不动。窗外冷风似更利了几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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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的冬季很冷,今年就更胜了,都快三月了,冷风还夹着零星的落雪,刀子一样割得人睁不开眼。
紫芜出了西跨院,沿小花园过了中庭,来到二门上。
“呦,这不是紫芜姑娘吗?这大冷天的紫芜姑娘这是要去哪啊?”二门子上的张婆子捂着手炉,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紫芜,恨恨道。
同样是青色的下人冬服,眼前的人就是比旁的人儿多出了一股春天的俏丽,那杏眼又圆又亮,秀气的鼻子冻得通红,白嫩嫩的小脸比巴掌也大不了多少。
随她主子,一股子妖气儿!张婆子是自家女儿随了当家的,看谁家女儿都不顺眼。
紫芜打起精神应付了几句,就出了二门来到下人住的倒座房。虽然不知道自家姑娘为什么让她这么做,但并不妨碍紫芜对夏沫命令的执行。
紫芜觉得自从姑娘醒来就跟从前不一样了,以前姑娘总是爱哭,一天也没个笑脸儿。可现在姑娘爱笑了,还会说很多有趣的故事,比前门大街上说书人讲的还有趣。紫芜想着就笑了,姑娘现在可聪明了,以后日子肯定会好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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