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为民亲口承认自己杀死了亲生母亲，但还紧咬着曹小兰不放，于是他们两个一起被带走接受调查，临走前，她没有把儿子交给姜杏照看，而是交给了姜为国。

“杏儿太小，我怕她看不好孩子，但我相信为国大哥你，麻烦大哥和嫂子帮我照看两天，等我出来了就把他抱回来。”曹小兰坚信自己是查不出什么问题的。

曹小兰的孩子叫姜学，小名就叫小学，虎头虎脑看起来很可爱，长相上更像曹小兰。

“‘为国大哥，我就相信你’，你说，你跟曹小兰到底私底下有没有啥关系？”李求娣故意捏着嗓子学曹小兰说话，看着在炕上左看右看的小伟回到家就审问姜为国。

姜为国最近刚看完《窦娥冤》，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。

“你瞎吵吵啥，我们当然是大哥跟二弟妹的关系，还能是啥关系？我说你，我姜为国是啥人你看不出来？整天就知道想那些乱七八糟的。”他趴在炕上继续逗小孩。

不像村里那些夫妻，他跟李求娣后来是补领过结婚证的，不管在村里的风俗上、还是法律上，都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。

他姜为国是谁？

是大石头村第一个男妇女主任！是最遵纪守法的好公民！是讲道德的人！

李求娣咋能因为姜为民劣迹斑斑，就怀疑他呢，真是不可理喻。

想起二弟，姜为国又皱起眉头。

都是一个娘生的，他也曾经多次想要拉姜为民那岌岌可危、走在钢丝上的思想道德一把，可惜没拉住，还把姜老太给搭进去。

他早就劝过娘很多次，瞧瞧，最后连命都搭在了最疼的那个儿子手里，最疼的孙子姜超成了残疾，还在住院，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。

姜为国已经想好了下次在喇叭里要讲的主题，那就是不能溺爱孩子。

溺爱，就是滋生犯罪的土壤，养出来的极可能是个干啥啥不行、吃喝第一名的废物蛋。

虽说姜老太又要被拎出来做反面例子，但姜为国觉得，临死前老太太肯定也很后悔，能在死后再给村里人当做告诫提个醒，也算是她为村里做的最后一点贡献，她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的。

姜老太的葬礼是姜为国和姜泥鳅负责的，把她埋在了村里的墓地中，曹小兰也没有调查出什么疑点被放了出来。

从姜为国那里接回儿子后，带着姜杏去了县里的服装店，干脆在服装店的后院住下来，继续经营那家店面。

等姜超住到账户上的医药费全部花完出了院，却发现家里锁着门，等了半天也没人来开。

姜为国去蔬菜大棚的时候从这里路过，看到没了左手、满脸阴郁的胖子少年。

“你是超子？咋这么多天没见，你又胖了一大圈？”他都有点不敢认了。

以前的姜超虽然又胖又坏，满村的小孩没几个没被他欺负过的，但总是嘻嘻哈哈特别爱笑，那脸啊，跟喜庆的发面馒头似的。

胖了一圈后，姜超更像个被打肿的发面馒头，阴沉着脸，看起来凶巴巴的，再加上他有个敢杀母亲、敢砍儿子的父亲……

刚才其实也路过不少村里人，但看着姜超的样子，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跟他搭话。

也就是认为自己满身正气、正义无双的姜为国了。

“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你爹的事儿呀？你奶没了，被你爹害的，所以你爹去牢里吃窝窝头了。你娘带着杏儿跟你弟弟在县里的服装店，你要找人就去店里找去。”

姜超什么话也没说，也没见有多少惊讶的样子，直接走了。

“这孩子，越大越没礼貌。”都是被姜老太和姜为民毁的呀！

姜超走着去了服装店，看见曹小兰抱着孩子坐在柜台那里收钱算账，姜杏面带笑容，一改在家里沉闷的样子，机灵的给顾客介绍衣服，看起来日子过的十分和乐。

“娘，给我点钱花。”姜超黑煞神般走进去道。

姜杏被他这幅样子吓得直哆嗦，话也不敢说了，只眼巴巴的瞅着曹小兰。

她已经看出来了，或许是自己的原因，现在的发展已经严重偏离了上辈子，姜超可能已经靠不住了。

但曹小兰对她很好，姜杏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奢望，只想抱紧曹小兰的大腿，有个遮风避雨、吃饱喝足的地方，而不是继续去当乞丐。

曹小兰看了看姜超，没有多说什么，只是从抽屉里拿了五十块钱给他，过了两天后，姜超又来要了五十块。

再之后，姜杏有好一阵子没再见到过姜超，直到听到来店里的买衣服的客人说，有人玩牌欠钱不还被砍了两条腿扔了出来，在雨里淋了一天死了，因为闹出人命，那里的人也被抓了起来。

“三圈、四圈、五圈……十圈，大姐，够了够了！”

姜鱼坐在板凳上，看着姜桃围着两家人的屋子跑圈，帮她数数。

“再、再跑一圈！”

姜桃又跑了一圈，这才停下，姜鱼连忙拿着毛巾递给她擦汗。

再有一年，姜桃就要高考了，除了文化课要过关，体测也是不可少的，最近她又增加了运动量。

今年夏天，任南任北全都考上了大学，姜鱼也升上高中，大家都长大了，能在一起玩的却越来越少，要不了多久，姜鱼就要自己上下学了。

“哎呦，又跑上了，我来瞅瞅，桃子最近有没有什么长进？”

随着话音落下，江海已经握拳朝着姜桃打过去，姜鱼生怕这俩人打上瘾波及到自己，连忙退到安全的角落，给姜桃加油。

十分钟后，姜桃被一招锁喉遗憾落败。

“哎呀还是不行呀，欠练！”江海嘴里说着大话，心中则是在惊讶她的进步。

这丫头真是生错了性别，咋比很多男孩还耐练？真是当兵的材料。

“江哥哥，你怎么来了？”姜鱼问道。

“这不是听说你家的果子又甜又好吃嘛，就想来买点刚从果树上摘下来的那种拿回家送亲戚用，新鲜。”

江家是个很大的家族，每次老爷子过寿都会大办，不管远亲近亲都会去祝寿。

江海就属于远亲，他就是个每个月只有七十多块钱的穷刑警，跟一般家庭比工资算是不错了，但在江家根本不够看。

老爷子这辈子啥大风大浪、多好的东西都见过，所以他也没想着送啥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外的东西，搞几箱水果、再给关系好的亲戚一些，足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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