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呦，敢跟我顶嘴了，不给我、我扇你嘴巴子信不信！”
“我是孙胜利，你算个屁，要是没有我家，你连碾子村都待不下去！你到底给不给？”
孙富贵与他扭打起来。
孙胜利小时候在村里那也是个混世魔王，论起打架来孙富贵根本比不过他，再加上醉酒，手下根本没有分寸，拳拳都使出了狠劲儿，没多久孙富贵脸上就挨了一拳头。
“喂，你咋这么没用，太废物了吧！出去别说认识我桃子姐，丢面！”
伴随着娇俏的说话声，姜桃一脚便把对她毫无防备的孙胜利踢了出去。
“嘶”，就是这人有点太沉了，踹的她脚疼。
“姜桃？”孙富贵摸摸脸上的伤，疼的皱眉。
他俩认识好几年了，偶尔也会一起偷吃东西。
但后来他在姜泥鳅这边干活、她去上学后，反而遇见的就少了。
“叫我桃子姐！”姜桃从鼻子里发出哼声。
“……可是我比你大。”而且大的不少，大七岁呢。
“那又怎么了，我比你厉害！我还救了你！”她举起拳头示意，不喊就揍他。
孙富贵叹了口气，“桃子姐，这行了吧？”反正他丢面子的事多了，再多一个也没啥，就当哄小孩了。
姜桃露出得意的笑，只不过天比较黑，看不真切。
“咳咳咳，孙富贵，你找人偷袭我，我……哎呦！”孙胜利从地上坐起来，刚骂了两句就又被姜桃踹回去。
“偷袭个屁，姐姐这叫见义勇为，跟我爹学的！告诉你，这人我罩了，再打他一下我就来打你！”她拉起孙富贵的衣服把他扯到身边，“喂，我是不是帮了你大忙？还不快点谢谢我？要是有个感谢信啥的那就更好了！”
她拿着感谢信在家里一念，爹肯定羡慕的不得了，她就是全家头一个收到感谢信的人啦！
至于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，嗯……她是很佩服雷锋啦，但她年纪小，还是个爱听夸奖的人，马屁拍的越响她就越高兴。
孙富贵：“……”
“那谢谢桃子姐了。”害，一句姐都喊过了，不在乎再多喊一回，至于信嘛，他会的字不多，真写不出来。
“你不会写字？”姜桃啧啧啧的几声，踮着脚尖、不伦不类的大人样拍他的肩膀，“小老弟你这样不行呀。我爹说了，就算不考大学，字还是得认的，要不回头人家把你卖了都不知道。”
“你都叫我一声姐了，我桃子姐呢，又是思想觉悟高、助人为乐的人，就帮人帮到底，往后你每天都来找我、我教你认字，让你从这以后，不再是盲流！”
真的？
孙富贵倒是想认字，但孙家有钱是有钱，却不会花在他身上，那时候他还小，孙老太太对外都是说他不学好、不爱学习，去了班上也调皮捣蛋会被老师退学。
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，他只能羡慕的看着孙胜利有本子和笔，却整天只知道玩、不懂珍惜。
“那谢谢桃子姐了，等过完年就来找你！”这声谢谢是发自真心的。
姜桃已经放寒假了，倒是每天都在家，不过过年还要走亲戚，算算应该还能再教他几天。
“哎呀这么客气干啥，咱俩谁跟谁！”脸有点热热的，嗯，绝对不是不好意思。
“孙富贵你个孬种，跟小孩喊姐，也就你……啊！”
姜桃又是一脚，对孙富贵道，“这就你那个孙家的哥哥吧，跟个疯狗似的。我才不是啥小孩，比他厉害为啥不能喊姐？再啰嗦，还揍你！”
或许是因为可以认字了，让孙富贵有些格外的兴奋，晚上居然折腾好久才睡着。
早早的起来照例去卖菜，今年买东西的人比昨天还多，平时挑挑拣拣嫌弃贵、只买上几根的老顾客也买了好几样菜，每样掐上一把，晌午就卖完了。
姜泥鳅依旧不在家，可能是他带的菜多卖的慢一些，孙富贵觉得今天格外有劲头，想着要不要随便吃口饭，再拔点菜去卖一回。
边想边回家弄饭吃，却发现门口站着李燕子。
孙富贵蹙眉，难不成她还惦记着买菜的事儿吗？
走进了却发现她双眼通红，用手擦着鼻间和脸颊，在抹眼泪，看到他便跑过来，扬起手抽了他一耳光。
孙富贵没想到她会这样，被抽的有些懵，紧跟着又被推了几把，李燕子抡起拳头往他身上锤。
“就算胜利对你不好，你咋能干这样的事，他毕竟是你哥、是一条人命啊！”
“你怎么那么狠，故意想让我在孙家待不下去是不是，娘好不容易才过两年安稳日子，我上辈子缺了什么德才养出你这样的杀人犯！”
李燕子柔柔弱弱，实际上打起人来也不疼，打了几下就趴在他身上哭的毫无形象。
怎么了？什么杀人犯？、
孙富贵更懵了，周围已经聚集起一些乡亲对他指指点点。
“富贵啊，你咋这么白眼狼，孙家好歹也拿粮食把你养这么大，你对得起你娘吗？”
“我刚从孙家出来，胜似死的好惨呀，白发人送黑发人，往后孙老太可怎么办！”
……
从这些人的只言片语中，孙富贵猜出了大概，那就是孙胜利死了，他好像被当成了凶手。
姜泥鳅要起早卖菜，临走前把姜鱼从被窝里挖出来。
姜鱼睁着惺忪睡眼，时不时打个呵欠，眼角泛着水光，任由姜泥鳅给她穿上衣服、戴上帽子，把她抱去魏大花家接着睡回笼觉。
还没到，就在半路上遇到晨起锻炼的孙军。
周围还是黑乎乎的，大多数人家还没起床，只能听见规律的脚步声。
幸亏这时候没有恐怖片电影，姜泥鳅也不信那乱七八糟的，否则还以为大晚上僵尸进村了。
“泥鳅叔，是不是来送小鱼呀，我娘都跟我说了，给我吧，我给抱回去！”
大冷天的，孙军就穿着件毛衣，但姜泥鳅把姜鱼递给他的时候，碰到了他的手。
手热乎乎的，似乎整个人还散发着热气，也不知道跑了多久。
想起昨天看见的他那些肌肉……咳，咋又想到色眯眯的姜为国那里去了？
姜泥鳅轻咳，掩饰自己的尴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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