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菜买多买少的不重要，反正卖给谁都是卖。最重要的是，那个人是个警察，还是救了小鱼、抓了人贩子的警察！”
姜为国说完，看向李求娣，等待她的欢呼，等了半天，却只见她低着头，嗡嗡的跟蚊子叫似的不知道在嘀咕什么，凑近去听——
“菠菜一块钱一斤，买二十斤二十、三十斤三十……蒜苗一块一，二十斤二十二、三十斤三十三，红薯叶……”
敢情他说了这么半天，她就知道算钱！
“我刚说的你到底听没听见？”
李求娣被打断思路，都忘记算到哪儿了！
“我听见了，你就是买咱们菜的那人是警察吗？他人呢，咋不现在就过来？”
赶紧把菜卖出去、钱拿到手才能心安。
“他救了小鱼，去三弟家吃饭了，可能下午才来。人家抓了碾子村的坏蛋，咱们都是一个县的，就等于保护了咱们县的平安，你咋一点感谢都没有！”
“瞧瞧人家的觉悟多高，人家的工作多危险，我特地请他来咱家串门，为了谁？还不是为了你，现成的榜样摆在那，咱都要跟他学习！”
李求娣：“……”
“我能学啥，总不能也跟他一样抓坏人吧，我又打不过，咱小老百姓，过自己的日子就得了，瞎掺和啥。”
姜为国脸色一肃，想说什么，又顿住。
“我又没说跟他学就是让你真的去跟坏人打架，当然是遇见啥事能帮的就帮、不能帮的尽量帮。反正咱得好好迎接人家，屋里这样，让人家进来咋想？”
他原本想说李求娣觉悟太低，遇见坏人当然要帮忙抓，但又想到她就是个没啥见识的妇女，不用对她要求这么高，就改成了上头的话。
李求娣看看屋子，也是，平时他们家也没啥人来，东西扔的是挺随便。
“成，我收拾还不行吗？”
结果到了下午，两人等啊等，太阳都快落山了，人还没来，李求娣都到门口巴望了好几回。
她倒不是像姜为国似的，想要学人家的觉悟，而是惦记着买菜的事。
一般外地来的，好不容易来一趟，肯定要买很多呀，那是一笔大钱！
越等越不来，李求娣着急，姜为国却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，完全看不出吃饭前的劲儿了。
为了等这个人，下午都没去卖菜。
“你咋不去姜泥鳅那里看看，人是不是走了？还是买了他那里的菜，不买咱们家的了！”
她担心姜泥鳅截胡。
姜为国正在喝水，明明就是还发着烫的白水，却被他喝出了茶水的样子。
听见她的问话，掀掀眼皮，“你急啥，我说肯定是下午来了吗？刚才我出去的时候，遇见三弟他们了，说是要在这边多住两天，临走前再卖菜。”
李求娣：“……”
那他就看着她在这出去又进来的，跟耍猴似的？
早知道下午就应该去卖菜呀，都在家蹲着干啥，耽误赚钱！
“我又不知道你是干啥，还寻思你拉稀了呢。”
李求娣每次出去都要在门口站一会儿，往四面八方眺望，看看有没有陌生人过来，这个时间姜为国就以为她是去茅房。
“你……我去茅房咋可能不带纸？”
姜为国脱口而出，“万一你就是想省那两张纸，拿玉米杆子擦呢？”
李求娣：“……”
人有三急，要是在地里干活，有时候来不及往家跑，基本就随便找个能藏人的地儿解决，要是大的就随便折根棍子啥的，无形中倒是沿用了古代人的习惯。
但一张草纸而已，她还没抠到这地步啊。
却听姜为国接着道，“难不成你不用玉米杆子，用的是……手？”顿时满脸嫌弃，“你该不会连手都没洗吧！”
呕，有点想吐。
李求娣：“……”
她想杀了他！
“你才没洗手！不对，你才拿棍子擦屁股！也不对，我没去茅房！”
真是解释不清了。
“你别过来，脏兮兮的，”姜为国满脸嫌弃，“我头回知道，你咋这么不爱干净，可别天天做饭都……呕。”
完了，他说不下去了。
李求娣脸上布满了红晕，是被他气的，随手抓起枕头砸向姜为国。
“我说了没有、没有，你咋……”
哐啷。
姜为国没事，他手上的杯子掉在地上，碎了。
“新买了没俩月的茶杯呀，姜为国，你手是豆腐做的，连个茶杯都拿不住！”
到了晚上吃饭，盛饭的时候，看到李求娣拿碗。
“别动，我盛！”
放学回来的姜桃笑嘻嘻，“爹，平常你不都是坐着等吃吗？”
姜为国深沉的叹了口气，“唉，你不懂。”
他现在看着李求娣的手有阴影了都。
但饭桌上还是别说了，省的两个闺女也没胃口。
他是多么一个为女儿着想的好爹呀！
“吃你的饭，都说了我没有！”李求娣看着他的眼神落在自己手上，就猜到他在想啥，这人真是气人。
姜为国端着碗站在姜桃和姜梨中间，“你俩挪挪，爹坐你俩中间。”然后去搬凳子。
“我知道你没那啥，但我一想就那啥，我还是挨着香香的闺女吧。”
李求娣莫名想到一个词：人嫌狗憎，放在她身上……啊呸，合适个屁！
江海是在一片“咕咕咕”和“汪汪汪”中醒来的，鸡呀、狗呀，叫个不停。
他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，胳膊伸出来，真是难得起晚了，睡了那么好的一觉。
起来之后跟姜泥鳅打了个招呼。
“叔，还有啥吃的不？”
姜泥鳅道：“有，做的玉米粥，放了点红薯，你吃不？”
他本想问问江海早晨想吃什么的，但昨晚忘了问，早晨起得又晚，就按照平时做的。
“吃、我就爱吃这个！”
姜泥鳅要给他去盛，江海让他歇着、不用管他，自己来。
呼啦呼啦吃了饭，把黏在锅底的那层粥都铲了起来。
他就爱吃这个，这层最香，不过他家不用大铁锅，根本煮不出来这东西。
把剩下的全部粥都喝完，又顺手刷了锅，“叔，小鱼呢？”
“吃完又睡觉了。”
江海哦了声，见他要去大棚里干活，也跟着去帮忙，说是帮忙，大多其实就是没种过地的瞧瞧新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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