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怀涵将车子停在齐家大宅门前,心瞳下车,终究还是紧张地深深吸气。
“心瞳你怕了么?”齐怀涵转过车子含笑站在心瞳身畔,垂首望她,“如果害怕了,现在反悔也来得及。”
心瞳笑起来,“齐大哥,你果然厉害,知道对我这种性格的人,还是用激将法最好用。”
“不瞒你说,我真的害怕了;真的很紧张。不过就因为你这句激将,我也必须勇敢起来,所以我不会转头就跑,而是会一直朝前。”
“这样强悍?”齐怀涵挑了眉尖笑得温润里透着一丝狡黠。
心瞳坦然仰头,“我知道世家规矩多,齐大哥既然邀请我过来一起过年,那么一定是向长辈们事先禀告过的;既然已经让长辈们知道,那么如果我不来,就不仅仅是我个人胆大胆小的问题,而是对长辈们失礼了。”
齐怀涵由衷点头,伸手拍了心瞳的肩膀,“你总带给我惊讶连连。”
心瞳眨眼而笑,“希望是惊喜,而不是惊吓。”
两人并肩,互视而笑。都没注意门阶上齐玉恩与齐珠绣已经迎出来。心瞳与齐怀涵的相对而笑让齐玉恩与齐珠绣的反应截然相反:
齐玉恩是抿嘴而笑;
齐珠绣则是恨恨甩过头去。
.
“伯母。”感知被人注视,心瞳回神,赶紧走上前来见礼。忍不住打量齐玉恩。今天的齐玉恩穿了件纯黑的裹身羊毛裙,上身加了件大红的羊毛针织披风式开衫。经典的红黑相配,恰到好处地彰显出节日的喜庆,却又不过分高调。
更为难得的是齐玉恩在鬓边簪了一朵绒球红花,既是陪衬整体衣着,更给她平添女子娇媚。谁说“娇媚”一词,只属于小姑娘?即便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,齐玉恩身上处处依旧让人有惊艳之感。
心瞳看得心旷神怡,方才那点子忐忑就也散了。
齐玉恩拉着心瞳嘘寒问暖,继而转身去叫齐珠绣,“绣绣,心瞳虽然是哥哥的客人,但是心瞳是女孩子,所以照顾心瞳的任务就交给你。”
齐珠绣显然之前已经被母亲嘱咐了良多,这才迎着头皮跟着母亲一同迎出门来的。可是饶是如此,听见母亲这样的吩咐,齐珠绣还是挂了一脸的不情愿。
心瞳微笑,“伯母其实不必的,我能照顾好自己,不需要额外让齐小姐照顾我。”
“心瞳,伯母知道你是自强的好孩子,可是这是我们齐家的待客之道。这件事你不必管,是我这个当母亲的对自己女儿的要求。”
心瞳一叹。能有这样温柔而不失威严的母亲,真是幸福。齐珠绣果然生在福中。
“那就麻烦齐小姐了。”心瞳不忍拂逆齐玉恩的心意,主动与齐珠绣说话。
“跟我进来吧。”齐珠绣转身先走进门去。
.
齐家的房子是独栋别墅,外表看上去跟竹锦家的俄式小楼很是相似,可是年代却是不同。竹锦家的房子带着历史的痕迹,齐家的房子则是崭新的,所有的装修都仿佛漾着油漆的光艳。
当年齐怀涵的父亲齐浩东跟竹锦的父亲段玉帛本是一同当兵,一同上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战场。只不过齐浩东转业得早,而段玉帛则在部队里一直升为省军区司令。
“这我爷爷奶奶,这是周心瞳,哥哥的客人。”齐珠绣不情不愿地领着心瞳进了二楼的正房。齐家老爷子齐伯明、老太太宁心梅正在泼墨写春联,听了齐珠绣的声音都向心瞳望来。
心瞳有点紧张,赶紧深深鞠躬,“齐爷爷、齐奶奶,晚辈周心瞳见过二位老人家。”
齐老夫妻退休在北京,却也经常两个城市走走,过年还是留恋辽沈老家。
齐伯明笑了笑,“已经听说心瞳你要来一起过年,欢迎啊。”老爷子须发皆白,动静之间有仙风道骨。
齐老太太穿了件大红的羊毛衫,个子不高,笑容却是格外慈祥。老太太倒是端详了心瞳良久,抿嘴一笑,“这孩子,看着格外带亲。倒像是见了另外一个孙女儿。”
老太太说着走过来望心瞳笑,“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?”
心瞳登时脸红,情知两位老人家恐怕是误会了,他们二老极有可能以为她是齐怀涵的女友,所以才被齐怀涵郑重其事邀请来家中过年。
“奶奶,不许欺负心瞳哦。”齐怀涵的嗓音带了丝笑谑,从后头缓缓走来,“她会不好意思的。奶奶如果吓跑了心瞳,那我这个年可怎么过?”
“齐大哥……”心瞳皱眉,转头去望齐怀涵。
是感谢齐怀涵帮她解围,可是这番话恐怕会越描越黑。
齐怀涵笑,站在心瞳身畔,“爷爷奶奶您们写完了没?我跟心瞳出去贴。”
“哥,每年都是你我一起贴的。”齐珠绣在畔清冷一声。
心瞳笑着走向齐伯明的书案去,带了点淘气望齐伯明,“齐爷爷,您老这金粉总是调不好,那齐大哥他们可有的等了。”
齐伯明停笔挑眉,“你这丫头眼睛果然厉害!他们两个都没看出来,你却看出来了!”
心瞳笑开,“爷爷方才一直眉头紧蹙。我就在猜,爷爷有什么不满意的?尽管是远远看齐爷爷的字,也是雄浑有力、气韵酣畅,应该不是字本身的问题;然后看齐爷爷摊开在桌边的几张同样的字,才发现是金粉没有调好。”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