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就是这个细微的动作，也被袁婷凤细致入微的发现了。

“是温柔了很多，当年的你，可不怎么会对女生体贴。至于帅，男人的帅气，更多是从气质上体现出来，和样貌关系不大，现在的你气质变得很坚定，让人很有安全感，脸上的疤，看起来也酷酷的。”

“好吧……不过这听起来，怎么像是在提醒我：你气质还行，但是脸长得是真不行。而且现在，安全感好像也不是什么褒义词……”我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。

袁婷凤表情微微错愕了一下，旋即才意识到，我是在开玩笑，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
“光阴似箭啊，好像只是一瞬间，我们就长大了，不再是从前的自己。”

“是吧。很多事情，在经历的时候充满煎熬，度日如年，但回首起来，真的就像是眨眼之间的事情，不过这也证明了，再难，都会有过去的时候。”从她的那句话中，我听出了失落感慨的意味，于是也笑着说了一句。

袁婷凤微微一笑，然后，沉默了。

接下来我们都沉默了。

不知多久后，她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打破了沉默：“对了，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，希望你听了别不高兴，就是这些年，陈怡一直都留在了凯城，你知道吗？”

轻轻怔了怔，我笑着点头道：“以前不知道，最近才知道的，而且前不久刚见过。”

“那……你知道她和秦学凯……”犹豫了一下，袁婷凤又问。

“知道啊，她已经告诉过我了。”没等她问完，我便又笑着点头。

“那就好。”袁婷凤轻轻叹了一口气，看着我道：“那个时候，很多人都觉得他们郎才女貌，天生一对，但也还是有些人认为，秦学凯根本配不上陈怡，因为我们同班很多人都知道，秦学凯太傲太虚伪了，根本不是那些人觉得的那样品学兼优，表面上看起来很好，实际上小肚鸡肠，果不其然，我最近听说，他们好像正在离婚……”

我笑了笑，没有说话。

这些事情，我当然知道，而且算是比较清楚的那种。

“我们还是聊聊别的吧，他们没什么好聊的，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。”

“好。”见我主动跳过了这个话题，袁婷凤有些尴尬的笑了笑。

我知道她十有八成，是误以为我还放不下陈怡，所以不愿过多提及，不过这实际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，于是便换过了话题。

又聊了一会，渐渐没了话可以说后，袁婷凤说差不多了，她该走了。

当然，事情也一个字都没有说起。

对此，我虽然有心想知道，但或许涉及到隐私，既然她还不愿说，我自然也不方便问，于是象征性地留了一下后，起身送她出门。

似乎仍在为之前的事情感到抱歉，来到门口，袁婷凤又看向我道：“方长，刚才和你说起陈怡，我没有别的意思，只是觉得通过今晚的叙旧，我觉得你可能还没有放下她，所以想把她正在离婚的事情告诉你，希望你不要介意。”

“没事，都是不懂事的时候来的事情了，不用放在心上。”我轻轻笑了笑，道：“即使你今晚没提他们，我早晚也会自己说起。”

到底是在风月场所打滚的女人，很快，袁婷凤便明白了我这话的意思，“既然是这样，我就放心了。”

我点点头，然后笑道：“以后有时间，多保持联系。反正有联系方式，你也知道我的地址，既然已经见面了，再往后，就不要辜负了这次重逢，有什么事的话，也随时可以开口，能帮的地方，就互相帮一下。”

这已经不是暗示，而是明示了，若有所思地笑着答应，又考虑了一下后，袁婷凤没有再放过这次机会。

“方长，我前几天不经意看到你的说说和签名，好像……你可以用一种神奇的方式治病，很方便，不像去医院那样麻烦，连药都不用吃？”

对此，我没有感到意外，于是笑着点了点头。

我已经不记得有和这位女同学添加过好友，而且竟然过了这么多年还在，不过，既然这么久都没有过任何联系，最近几天才忽然频繁找我，就不难判断出，她大致是为什么而来。所以就算她不说，我也已经大致猜到了。

“好吧，我知道了，要是以后有需要，我就找你试试看。”随着得到肯定的答案，袁婷凤似乎一下子踏实了，看我的笑容，也多了一丝风情万种：“上学的时候，你虽然是最不合群的，但说话却是最说一不二的，所以我相信你。”

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过来，我不在店子的话，就手机上联系我，要是亲戚朋友什么的有需要，也可以介绍过来，我目前才刚刚开始，还没走上正轨，又是老同学，我不会问你要钱，至于效果，试过你就知道了。”

这一次，我不光只是在为自己打广告。

“好的，到时候一定找你。”袁婷凤笑着点头。

没有再进一步说及太多，这位女同学，仍然没有说出自己的事情，尤其是自己的工作。不过，在将袁婷凤送出去的时候，我能明显感觉到，她的脚步变得松快了许多。

尽管她来的时候我没有看到，但我敢肯定，绝对不是现在这样。

一直将她送到巷子口，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，摸出一支烟点燃抽了几口后，我才扭头慢悠悠地走回店子，思维有些发散。

生活就像一锅沸腾的乱炖，会将每一个人，熬煮成进入之前，自己完全没有想到的样子。印象中，这个叫袁婷凤的女同学，当年应该也算得上是一个众星捧月般的骄傲公主，如今也不得不被生活压低了头颅，堕入风尘，成了或许某家会所的公主。

在距离店子十来米的时候，我脚步忽然顿住了，思维也从唏嘘感慨中脱离。

店子右侧，是一条不足两米宽，完全漆黑的小胡同，我过来的时候，似乎正好有两个模糊的影子钻了进去。

再看玻璃门，在完全没有风的情况下，此时也轻轻地晃动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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