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意完全没想到，连相会变成疯子。

再没遇到连相之前，她想过很多对付连相的法子，甚至还想要弄死连相。可现在，面对一个疯子，乐意那些报复的法子，却怎么也施展不出来。

她召唤出一把刀子，指着连相，可却迟迟下不去手。她把刀子换成铁棍，却依旧在半空，没有落到连相身上。

连相胡乱的抹开脸上的乱发，目光疯癫而偏执。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乐意身上，无视周围的一切。他的眼里，没有乐意手里拿着的刀子和棍棒，没有巴朗月，没有周围的一切，只有面前的乐意。

他像是终于找到了一直在寻找的宝贝，喃喃自语着乐意的名字，朝乐意走了过来。

乐意手里的铁棍，化成了长刀，却没有让连相停下步伐。连相像是感觉不到危险，只一心想让乐意和他贴在一起。

他想和乐意贴到最近，他想这样，他必须这样。他焦躁的狠，而乐意是甘泉。他要贴近甘泉，这样才能解开焦躁，让身心得到满足。

刀尖刺破他的肌肤，刺进他的肚腹，穿过他的身体，从他后背穿过去。

连相能感觉到剧烈的痛苦，但这剧烈的痛苦根本不及对乐意的渴望。就算他要穿过一片刀海，会被切成碎末，他也要贴到乐意面前。

乐意猛的收回刀子，转过身，施展法术，离开了。

她不敢看连相的血，她在动摇，她的心里甚至有几分怜悯。她不能再留在这里，否则她肯定会因为怜悯而原谅连相。

她不能这么做，也不该怎么做。她不该因为连相的可怜，而忘记和蛇与长寿的仇恨。

不能原谅连相，不能怜悯连相。

乐意在心里重复念叨着，像是在给自己念紧箍咒似的。仿佛这么念的多了，她就真的能像会铁石心肠，真的不原谅不怜悯。

巴朗月在乐意走后，施展法术给连相治疗了一下伤口，然后跟随在乐意的身后，也离开了。

荒凉的半山坡，只剩连相一个人，疯癫而绝望的站在那里，朝着半天空喃喃自语着。

乐意无法报复一个疯子，但是也不想原谅连相。她选择离开这里，躲开连相。

她回去之后，快速收拾了一下，便想即刻离开这里。

巴朗月劝乐意不要这么冲动。

他对乐意说，连相现在只是个疯子，而且还是个普通人，除非有奇迹，否则不可能找到他们这里。所以，乐意完全没必要为了躲避连相，离开这个地方。

“我不是想躲他。”乐意皱紧眉头，“我，我没办法去报复一个疯子。但我也没有办法，原谅他。”

巴朗月说：“你可以不原谅他，但没必要这么快就离开这里。”

揉了揉眉心，乐意想了一会儿，点了点头。

杀死铃铛的喜悦，被连相的突然出现，全部冲散了。乐意现在不仅没有喜悦，反而特别愁闷。

她心里像是塞满了杂乱的草木，刺的她心口又疼又酸，还带着某种无法解释的空洞感，让她十分难受。

乐意在床上翻来覆去，像是烙饼似的，怎么也睡不着。

下半夜，她悄悄离开了别墅，隐匿了身形，在半天空飞来飞去。她飞到了与连相偶遇的半山坡，连相已经不在那里。

她在山上找了一圈，没有找到连相。就沿着山下的路，朝前一直寻找。

终于，在郊区一个破落小区的墙边，乐意发现了连相。

连相蜷缩在墙边，像是一只肮脏的病弱老狗。他空有高大骨架，却病入膏肓，仿佛下一秒，他就会死去。

乐意在半空中，凝视着连相。

连相仿佛感受到了乐意的凝视，猛然抬起头，看向半空。他看着乐意停留的位置，但却看不到乐意，只能看到一片虚空。

茫然的叫了一声，“乐意。”连相扶着墙壁，站了起来。

他踉跄着朝乐意的方向跑了两步，然后朝着站在半空中的乐意，高高举起双臂，“乐意，乐意，乐意。”

他只会说乐意这两个字，别的什么也不会说。他明明看不到乐意，却能明确知道乐意的位置，甚至能快速感觉到乐意的存在。

他对乐意，超乎寻常的敏感着。

即使他疯癫了，却仍然牢记着乐意的名字，牢记着乐意的长相和气味。

“乐意。”连相突然加大了嗓门，疯狂的大喊起来。

过路的两个男人，被连相的大喊，吓了一跳。他们气势汹汹的朝连相走了过来，一边骂骂咧咧，一边对连相施以拳脚。

连相根本不懂得躲避，只一味的冲着乐意的方向，放着乐意的名字。

他被打倒在地，脑袋被打出了血，脸颊被打肿了，右手被其中的高壮男人愤踩在脚底下捻着。

高壮男人边捻边笑着说：“我把你手弄断了，看你还能不能伸手。真他妈是个疯子，呸。”

矮胖男人突然阴笑一声，抬起了脚，攒足了劲儿，想要踢向连相的裤裆。

他的脚踢到一半，却像是踢到了铁板似的，反弹了回来。他惨叫一声，抱着折断的腿骨，嗷嗷痛叫着。

乐意献出身形，漂浮在高壮男人面前，阴森着表情，问：“踩的舒服么？”

高壮男人恐惧的大叫了一声，“鬼呀！”

他顾不得矮胖男人，转过头，撒腿就跑。

乐意手一挥，隔空折断了高壮男人的手臂，并指挥着两颗石头，分别砸在两个男人的头上，将他们的脑袋砸出两道口子。

两个男了恐惧至极，却偏偏因为剧痛，而无法晕过去。跑不掉，晕不过去，两人立马跪下来，冲着乐意，恐惧的哀求着，希望乐意能够放他们一条活路。

“滚。”乐意让两人滚蛋。

她看着被揍倒在地，神智有些不清醒的连相，用力抿了抿嘴角。她站了一会儿，慢慢的弯下了腰，将连相扶了起来。

巴朗月一直跟在乐意身后，在乐意扶起连相的时候，他出现在一边，将连相接到了手里。

“我来吧。”巴朗月将连相背到背上，升到了半空。

在乐意跟上来之后，他朝着别墅的地方，飞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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