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而只坐过一站，他上了对面的列车，往回赶。

“你在生气么？”苏夜问。

江鹤没搭理他，两分钟后，列车到站。他一言不发地疾步走出地铁。来到车来车往的马路上。

斑马线，红绿灯还差三秒绿灯就转为黄灯。

江鹤背着书包鼓足了劲儿往对面冲去。眼看就要冲过去了，一辆右拐的大卡车正朝他疾驰而来！

有那么一瞬间，他以为自己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。

苏夜背后展开双翼，伸出手，把他从卡车头部拽离。

卡车发出刺耳的鸣声，只差一点点就撞上了江鹤的身体。

“大早上的，赶着投胎啊！”司机朝江鹤吐了口唾沫，骂骂咧咧扬长而去。

江鹤胆颤心惊地抬起头，发现自己正靠在苏夜怀里，忙不迭地把她推开。

苏夜不以为意，她收了双翼，说：“看来你没有受伤。”

“你希望我受伤啊！”江鹤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，继续大步往学校赶。

苏夜追上他的脚边，语气从容悠闲：“我又救了你一命，你该向我说谢谢。”

“守夜人大人，谢谢你救了我的命！”江鹤气鼓鼓地，“要不是你把我家厨房烧了，我也就不会搞得的这么忙。也不会差点被车撞。”

“怪我喽？”苏夜问，“是你自己太急了。”

“好像厨房是我烧得一样！”江鹤冲他翻了个白眼。苏夜眼中波澜不惊，仿佛厨房着火的事与自己无关。

“可恶，什么眼神啊！”江鹤真想给他一拳。

还好，上课没有迟到。

江鹤席地伏于案前，翻开书，拿起毛笔，在本子上边听祁言讲课边做笔记。

苏夜身边没有垫子，于是拿了江鹤的两本书，学着他的样子，席地坐于他身边，活像他的书童。

“你们真奇怪，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，为何还学古人的样子写字？”苏夜好奇地看着江鹤手里的毛笔。

江鹤在纸上写下六个蝇头小字：“越古老，越美好。”

“你们学校的确与其他学校不同。”苏夜说，“我在人间寻找月魇之茧的时候，曾路过一些学校，那些学校都是钢筋水泥做的，孩子们像笼子里的小动物一样，听老师拿着话筒在课堂上讲课。虽然讲的是美丽的事物，但丝毫没有美感可言，孩子们照样昏昏欲睡。”

“体制教育。”江鹤在纸上写下四个字。

苏夜表示理解：“相比之下，你们要幸福的多啊。老师讲课的声音很好听，一边听课，一边还能听到窗外的小鸟的叫声。”

雕花窗外有麻雀在银杏树上叽叽喳喳。

江鹤嘴角扬起浅浅的微笑。

下课后，祁言走到江鹤身边，问：“你的身体还好么？”

“谢谢老师关心，已经好多了。”江鹤把写着体制教育的纸条塞在了书里。

“刚才课上见你在笑。”祁言说，“是觉得我讲的故事很可笑么？”

“不是。”江鹤解释，“是觉得老师念诗的声音很好听。能听到这样的声音是件很幸福的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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