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阳眨了眨眼，“你胳膊上有伤？”
之前在车站的时候，她碰了一下，他却没说。
景少天呲牙，“啊，也不是多大的伤……”
这时，贺明军已经拉起了他的袖子，撇了下嘴，“还真不是什么大伤！”
高阳不信凑了过来，然后，高阳就摸了摸鼻子，包扎面积拳头那么大，真不是什么大伤，也没有血迹湛出，倒是对贺明军有些刮目相看，他怎么知道的？
“我闻的！”
仿佛看出高阳的疑惑，贺明军主动解释。
然后除下纱布，高阳就皱了眉，“你这伤咋弄的？”
伤口面积虽然不大，可是那伤口下的皮肉，几乎全掉下来了。
高阳突然皱紧双眉。当年，她碰到一起案子，人是被活生生拆掉四肢折磨死的！
就是那种像血滴子的东西，扣在肩头硬生生往下拽！
后来在一次大清扫的任务中，她抓了圈和会的人，用的就是那种东西！
蓦然一惊，“你遇上司夜寒了？”
景少天两眼睛瞬间睁大，“你知道司夜寒？老爷子跟你说的？”
同样的话，四哥说的是：少天跟你说的？
这姓司的，跟这些人有什么关系？
高阳不语，只是面色异常的冷。
贺明军包好了他的伤口说，“如果不是你特意受伤，你就该感谢伤你之人不会用这个东西吧。不然，可不是扯掉一块皮肉，而是断你一条胳膊！”
说着，他手成爪，比了个往下拽的姿势！
高阳揉了揉脑门子，轻轻开口，“你昨晚……”
景少天忙道，“虽然龙门跟圈和会约架我想去看热闹啦，可真走不开！”
高阳就瞅了瞅他的伤。
“只是被只蛆咬了一口，真的没事，两天就好了！”
贺明军将冲好咖啡递给了高阳，“小师叔真不用多想，这牲口生长能力很强！”
高阳直撇嘴。
对于高阳脱口而出的司夜寒，三个人仿佛都忘了一般。
然后由贺明军开车，三人直奔超市，买了一大堆的菜肉，三人回了家。
火锅，三个人一顿海吃，最后捂着肚皮靠在了椅子里。
贺明军瞅瞅两人，“想住下？”
景少天点头。
贺明军直接将人拎起来踹了出去。
“小师叔住就算了，景少您呐，还是回吧，毕竟这电话都打来十几遍了，再不走，我怕你家亲戚打上门来！”
随后将车钥匙一块扔给了他，“咣”的一声将门关上了。
高阳：“……那个，要不，我也走吧！”
贺明军打了个哈欠，“小师叔这里的房间您随便挑，住哪个都行，我先去睡了，困啊困死了！”
然后贺明军就丢下高阳，转身上楼了！
高阳“啧”了一下，这事整的，跑出来的冲动了，可也没想留宿别人家啊！
但是，你要说走，想一想大晚上的，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……算了，高阳决定今晚住这了！
就近推开个房门，就愣住了，这怕是个男人的房间吧！
黑白为主的色调，床头后面还贴了副猛虎下山的图。
才想关灯退出来，那床头柜上的照片，却深深地勾住了她的双脚。
两步冲进去，将那相框拿起来，整个人都跟着颤抖起来，司-夜-寒！
竟然是司夜寒！
哪怕他再年轻，哪怕他笑的再阳光，高阳也一眼认出他来，恨意冲满了胸口，她要杀了他，杀了他！
相框的玻璃被她捏的稀碎，玻璃渣深深地刺进她的手指，她依然紧紧盯着那个男人。
那一刻，她仿佛又看到高菲死前的那一幕，渐渐的她的双眼变的模糊，甚至，她竟然看到了小菲冲她笑。
高阳只觉得心底似乎有什么在崩塌，她再没有力气，跌坐到了地上，手指来回抚摸那照片，喃喃着：小菲小菲……
即便鲜血染红那笑容灿烂的女子，她亦没有任何察觉。
直到贺明军来到身边，将她扶起，一一包扎她的手指头，高阳似乎才回到现实。
才蓦然发现，手中相片里，还多了个人！
多了一个笑容灿烂的女人！
长大后的小菲！
不，这不是小菲！
“她是少天的姑姑，我爷爷收的第一个弟子。据说，当年师叔看到爷爷的时候，就跟您一样，死活不肯认下他，还是我爷爷各种耍懒挖坑，才成功的。”
高阳的手指依然在那女子脸上来回抚摸。
心像被掏空了一样，所以，上辈子的小菲，也不过就是个替代品！
疼啊，她觉得好像有人拿刀在剜她的心。
高阳站了起来，“对不起，我失态了！”
贺明军道，“没关系！”
对于贺明军的不追问，高阳心里微微轻松一些，捏着衣袖擦去相片上的血迹，想说什么，却又张不开嘴。
贺明军拿过相片，说，“正好可以放到抽屉里了！省得看着碍眼！”
高阳情绪很低落，问道，“你能送我我回家吗？”
贺明军二话没说，穿上大衣，开车就将她送走了。
高阳到家的时候，她家里都开锅了！
王淑文两口子是满大街地找她，这会正琢磨，要不要去阳城。
就觉得一道身影从身边跑过，接着屋里就传来高菲的尖叫！
“啊——”
两口没命地往屋里跑，在看到高阳扑在高菲身上的时候，心顿时就安了！
嗯，高阳跑回了家，就将高菲抱住了，下巴埋在小菲脖间，眼泪哗哗地流。
想上辈子她爸妈死的早，反而就她跟高菲两个相依为命，而小菲为了她，放弃了所有，甚至是性命。
正如今早高菲怼她时候说的，愧疚，确实，她亏欠小菲的太多太多了！
“我去，姐你怎么了？”
高阳也不说话，就一个劲的哭，是她止也止不住的。
她想，或许是因为她找到司夜寒那个畜生了吧！
高菲直翻白眼，却拍着她姐的背，“好啦好啦，早上的事我早忘了，不生气了，你别哭了，行不？还有，片酬卖就卖了，卖了的钱你不一样会给我，我不跟你计较啦！乖啊，都这么大了，以后别因为一点小事就玩失踪啊，让人怪着急的！”
身后，王淑文说，“阳阳，那钱妈没还给你奶！”
高阳仍然不吱声，此时在她的心里，谁都不如高菲，你想还就还吧，她只想小菲好好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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