俏如来走入大殿，愕然看着眼前景象：“忘今焉？！这是怎样一回事？”

玄之玄递出手中的信：“你自己看吧。”

俏如来一眼便认出信上字迹，心知是永夜皇给自己的战书：“（九脉峰地形特殊，我们不可能在洞内一决，只可能是在出口附近。凰儿为何要将决战之所定在此地？是因为我们……还是说，另有考量？）”

“副盟主在想什么？”

俏如来平静地回答道：“俏如来在想，信上并没指名任何人，她想挑战的对象是谁？”

“说不定是你。”

俏如来将信还给玄之玄：“也有可能是师叔，毕竟师叔与忘今焉是同门，又是现今尚同会之主。”

“副盟主说的是，同门一场。”玄之玄叫来心腹手下，“沐摇光，将头带下去收埋。”

“原来师叔还是念情之人。”俏如来看着沐摇光走远，“他是出自墨家吧，是哪一位师叔的门人？”

“他是老三栽培的人。”

俏如来接着询问他道：“还有之前偷袭神田京一的剑客，又是谁的门下？”

玄之玄顿时警觉起来：“你问这要做什么？”

“作为钜子，俏如来总要知晓自己有多少麾下。”

玄之玄不屑地冷哼一声：“墨家门人未必承认你这个钜子。”

“俏如来会对他们晓以大义。”

玄之玄忍不住嘲笑起来，将情况透露给俏如来：“现在墨家的势力，都是我们自己的门人，外人根本就无法控制。”

俏如来并不意外他的话，如果有属于钜子的势力，默苍离也不会成为“叛逆”了。

俏如来指着玄之玄说道：“看来尚同会的高层都是师叔的心腹，对吧？”

“你猜呢？”

俏如来继续引导玄之玄：“这样俏如来深处敌营，不是很危险？”

“副盟主若是担忧，也可以离开啊。”

“那倒是不用。”俏如来看向走入的赤羽二人，“啊，好险俏如来还有几位朋友。赤羽先生，久见了。盟主，如今我们误会冰释，相信留下赤羽先生做客，也是无妨吧？”

“哼！”玄之玄重哼一声，愤然离去。

“俏如来。”赤羽看着俏如来手中的信，“嗯？这是……”

“一封战书。”俏如来将事情讲述了一遍，“……赤羽先生，关于苗疆的状况？”

“苗疆暂时安定，不用担心。”赤羽神情凝重地说道，“这封战书……俏如来，你要应战？”

俏如来摇了摇头：“她不会给我逃避的机会。没直接写上我的名字，是因为无须指名。七天后，俏如来不得不应战，因为这是最后一步。”

“也就是说，”赤羽一脸的若有所思，“她终于要对玄之玄下手了。”

深夜，一道黑影潜入金雷村，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，进入祭坛来到龙涎口，却是在甬道撞到梦虬孙。

“你是谁？”梦虬孙戒备地看着来人，“盖头盖面，你想做什么？”

永夜皇一语不发，凝气一掌击向梦虬孙，双掌交接，气劲扩散四方。梦虬孙欲阻对方脚步，拔出棍剑旋身攻上。

永夜皇一掌制住洞庭韬光，另一掌刺向梦虬孙，却被其歪头避开。掌气击打在通道之上，脆弱的地质逐渐松动，液体溢出破损的岩石。

梦虬孙怒声质问永夜皇：“是谁派你来的，是不是那个矮冬瓜？”

永夜皇拨开洞庭韬光，另一掌击在棍剑之上，将梦虬孙撞得一个踉跄。永夜皇并不恋战，沿着绵长洞穴向内中走去。

梦虬孙跃起砸向永夜皇：“给我站住！”

永夜皇微一闪身，洞庭韬光砸落在地，顿时引起地面震荡。永夜皇闪避过后，迅速挥臂，一拳击中梦虬孙的胸膛，随即不紧不慢地前行。

“可恶！”梦虬孙飞身拦住永夜皇的去路，“不准再……”

梦虬孙的话还没说话，永夜皇攒劲一拳，一道拳形黑烟砸去，被洞庭韬光一棍打散。

“这是什么？！”黑烟四散，迷住梦虬孙的眼睛，不待看清，危险的气息近在身前，“呃啊！”

永夜皇一掌打飞梦虬孙，逐渐走入龙涎口深处，却是再遭梦虬孙拦路。

“休想！八景江湖——”梦虬孙拔出洞庭韬光，挽动剑花高扬宝剑，“归帆定风波！”

剑风破空，水华飞洒，剑气划开岩石，留下平整的切口。永夜皇闪避剑气，五指紧骈，似要以掌代刀。

永夜皇一掌削出，气劲刚猛沉重，击在剑身之上，震得梦虬孙嘴角见红，被雄力轰出数丈不止。

梦虬孙接连倒退几步，拄剑吐出一地朱红：“噗——你……”

永夜皇拉动臂弯，手掌边沿亮起刀光。梦虬孙怒喝一声，鞘剑相接，双手舞动棍剑，一击敲在地面。面前尘土飞扬，永夜皇刀掌一转，浑厚的掌风呼啸而出，瞬间吹回浓尘。

“咳咳咳……”梦虬孙猛然吸入灰尘，停在原地不住咳嗽，无力抵挡飞来的掌气，被永夜皇击向洞穴深处。

梦虬孙跪在地上喘气不止：“（撑下去，我一定要撑下去。玄狐，马上就来。）”

战斗还在继续，梦虬孙一路拦阻，拖延永夜皇脚步。掌气、宝器交接，气流爆旋，水花激荡，石块崩落。

龙涎口遭受攻击，金雷村与海境同时受到冲击，地震、洋流波动，吓坏金雷村村民的同时，伤及海境守在镇海堡礁的宝躯一脉。

突破梦虬孙的拦阻，永夜皇来到龙涎口，望着汪洋中央的金身：“（只要毁掉这座金身，离始界就又近了一步。吾应该这样做，这是本皇的承诺，对帝鬼，对族人，对……血亲。）”

“嗄——”

后背被人一剑划伤，永夜皇慢慢转过身，掌中黑色气流涡旋，将梦虬孙吸入风眼。

“看到鬼！”梦虬孙极速旋转起来，顿时感觉头晕目眩，胃里更是翻江倒海，“别……呕——”

永夜皇一手控住梦虬孙，一手凝聚出磅礴的气劲：“（但是我……）”

脑中闪过一张张面，有金雷村的村民，有玄狐与常欣，有一步禅空与锦烟霞，甚至还有欲星移。

『为了守护，无悔杀戮。』

『让杀生之剑成为护世之兵。』

『守护我，凰儿。』

永夜皇握拳捏爆真元，余劲四散撞击岩壁，却是没有伤及金身。梦虬孙一惊，然而不等他说些什么，永夜皇将他扔到一边，转身就要离开龙涎口。

突然，身后飞来一道剑气，贯穿永夜皇的右肩，疼痛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
永夜皇回头看去，攻击者正是前来支援的玄狐。四目相对，玄狐不禁错愕，目光落在她的右肩，手一松，风华绝代落在地上。

玄狐看着永夜皇向他走来，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：“我不是……”

永夜皇无言越过玄狐，抬掌拭去肩上的血痕，身上的伤势瞬间愈合。

“故意的。”

永夜皇脚步一顿，偏头对着身后说道：“你做得很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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