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中午上学的时候，张卓不小心被憋着一肚子话要说的姜大爷逮住了，听姜大爷吹嘘他当年也永远说不完的光辉岁月。

就在张卓听得生不如死的时候，他的救星出现了——姜大妈。

“老头子，给我二十元零钱。”肉球一般的姜大妈滚到姜大爷面前，伸出肥胖的手，一脸堆笑着说。

“不给，我知道，你又买地下六合彩。”姜大爷收住意犹未尽的脸，回过神来严词拒绝。

“你再说一句，给不给！”姜大妈瞪着姜大爷，咬着牙齿，恶狠狠的威胁道。

“我就十元零钱了。”面对姜大妈的威胁，姜大爷一下就萎了，一脸无奈从兜里摸出十元钱递给姜大妈。

“姜大妈，你是买地下六合彩吗？”张卓灵光一闪，他想起了那年轻人给他的数字。

“是的。”

“能够买39吗？”张卓问道。

“当然能，如果单挑买39这个号码，赔率是40倍，也就是说，如果买十元钱的，可以拿到四百元钱……”一提到这些，姜大妈立刻滔滔不绝的为张卓讲解起来。

“这么高的赔率？”张卓瞪大眼睛，一脸兴奋。

“是的。”

“能够帮我买吗？”

“当然可以。”

“等等……一百，两百，三百……五百……五百五……七百三十块，帮我全部买39这个数字。”张卓连忙不迭的掏出口袋里面的全部家当。

“你疯了！”姜大妈和姜大爷瞪大眼睛异口同声道。

“没事没事，你帮我买就是。姜大妈，要上课了，拜托你了。”张卓怕姜大妈不帮他买，把钱塞在姜大妈的手中，一溜烟的跑了。

“这孩子……老头子，怎么办？”姜大妈拿着一叠钱，嘟着如同香肠一般的肥嘴，有点不知所措。对于一个大妈来说，平时买个十几块二十块的地下六合彩算是小赌怡情，如果下注上百，都是一笔大数目，何况是一下七百元。

“你个疯婆子，害了自己还害别人。”姜大爷怒斥姜大妈。

“我又没有让他买……”姜大妈一脸委屈。

“这可是人家的生活费……不行，给我，等他来放学的时候还给他。”姜大爷一把夺过姜大妈手中的钞票。

“万一……万一中了呢？”姜大妈有点不甘心的看着姜大爷手中的钞票。

“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，信不信我今天揍死你！”姜大爷一把操起门卫室旁边的拖把，怒视着姜大妈。

“不买就不买，你这么凶干嘛！”姜大妈被姜大爷的气势所摄，嘀嘀咕咕的往外面走去。

“等等，你给他买……就买一百吧，万一中了呢……”姜大爷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，想了半天，抽出一张一百的钞票递给姜大妈。

“嗯嗯，就买一百。”

姜大妈接过钱，把头一昂，咧嘴笑着离开了。

整个下午，张卓都没有心思学习，脑瓜子里面全部是“39”这个数字，他已经反复计算了数百次，七百三的四十倍是二万九千二。

想到晚上就可以赚到二万九千二，张卓就莫名的一阵激动，这种激动就像大坝决堤一样形成的彭拜江水奔腾不息，毕竟，他这辈子都还没有拥有过这么庞大的一笔巨款。

可惜，如果身上的钱多一点，买个十万八万的，岂不是发大财了。想到这里，张卓不禁有些遗憾，因为，他现在要安置暴徒，正是缺钱的时候。目前，暴徒并没有找张卓要过钱，但他总觉得自己有义务有责任安排好暴徒的生活。

等待绝对是一种煎熬，特别是这种让人激动，又无法预测的等待，它是痛苦的，也是快乐的。

张卓几乎是掐着指头等到了下晚自习。

根据姜大妈的介绍，开码的时候是九点，也就是说，下晚自习后，就可以知道结果了。

当下晚自习的铃声刚刚响起，张卓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教室门外，把站在讲台上的上官芯老师看得是一愣一愣的，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，一只兰花手扶着镜框，定睛一看，确定是张卓已经离开。

“姜大爷姜大妈好！”张卓掀起一阵狂风扑进门卫室。

门卫室里面，姜大爷夫妻围着烤火炉，姜大妈正在打电话。

“好好。”姜大爷眉开眼笑的看着张卓，一只手准备伸到怀里掏钱。

“啊……”就在张卓刚坐下，姜大妈突然站起来一声大叫，然后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，把一旁的张卓吓了一跳，连忙起身把姜大妈扶起来。

“喂喂，疯婆子，你可别吓我啊，我们可是说好的，谁也不能先走……”姜大爷一脸焦急之色溢于言表。

“啪！”

姜大妈猛然一巴掌甩在姜大爷脸上，然后，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，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嚎啕大哭起来。

眼看着姜大妈在地上打滚，站在一边的张卓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，一脸石化。

这都是什么跟什么？

“老婆，你这是怎么啦？”姜大爷摸着脸颊小心翼翼的问道。

“39，39啊……呜呜呜呜呜……都是你，都是你这个死老头不让买，真的是39啊！”姜大妈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。

“哈哈哈……姜大妈，没事没事，我买了七百三，给你们分红就是。”张卓算是听明白了，立刻拍了拍胸膛，一脸豪迈道。

突然，张卓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，因为，原本站着的姜大爷也一屁股坐在了冷冰冰的地下，一脸颓然之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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