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了一天。

舰仓内回荡起模拟女童声音的电子广播：“战舰将在10秒钟后开始加速，预计46分钟后达到光速，然后正式开始暗宇宙穿梭，请大家在座位上坐好！”

默默地坐在修炼室内唯一的座位，系好安全带，感受着巨大的背推之力，风玄微微松了一口气。

终于要进入安全轨道了。

宇宙浩渺，到处充斥着转动的星球和飘荡的陨石。飞船速度太快，若不按照既定的路线图飞行，一不小心就是船毁人亡的结局。

按照星海航图，这一路过去，只有到了这里，才具备提到光速的条件。

神州舰的正常巡航速度是2万公里/秒，一旦提到30万公里/秒的光速，就能进入暗宇宙穿梭，飞行速度达到光速的十倍以上。

力量提升到极致，近乎无敌；

速度提升到极致，谁能阻拦？

在暗宇宙穿梭的舰船速度太快，至今没听说过谁能够对它们进行有效的拦截、攻击。

在提速的过程中，风玄的眼睛始终盯着窗外，欣赏着目力所及的景致从澄澈透明的蔚蓝，逐渐变深为宝蓝、深蓝，直至突然跳跃成暗夜中的五彩斑斓，一如雨后的彩虹。

等座位上的背推感消失，电子广播再次响起：“战舰已进入暗宇宙穿梭状态，从现在起，连续七十二天，都将匀速飞行，大家可以放心活动、修炼。”

此刻，舰仓内宁静、平稳，若关上窗户，不再关注窗外飞速后退成模糊影子的七彩光泽，堪比修炼的静室。

正当风玄解开安全带，准备开始修炼时，耳畔响起燕九陌的神识传音：到舰首来一趟。

推开门，穿过狭长的过道，向师父所在的方向而去。

…

舰首修炼室宽敞、素朴。

除了正中央放着一块蒲团、角落里摆着一组沙发茶几外，没有任何其它的家具。

只是浅灰的主色调，柔和的光线，浓郁的天地灵气，无不彰显主人素雅的品味、清静无为的心态。

见风玄进来，正坐在沙发上悠闲泡茶的燕九陌，示意他在左侧沙发坐下，微笑道：“尝尝吧，这是我珍藏的白茶，味道不错。”

说罢，一盏斟好的茶，稳稳飞落到风玄面前的茶几上，汤色清亮，香气馥郁。

“谢师父！”

风玄赶紧微微起身致谢。

燕九陌微微摇了摇头，语调柔和：“古人云，佛能洗心，茶能涤性。闲来无事，一几、一壶、一盏茶、一卷书，聊以打发岁月无涯。”

这一刻，风玄觉得，师父像一个大儒，更甚于修士。

也许，有朝一日，当他也拥有千年的寿元，却无望更进一步时，也会如此对待长达数百年的生命余辉吧？超然，又带着淡淡的厌倦。

风玄端起茶杯，本想一饮而尽，却又忽然觉得有点不妥，所以只是慢慢饮了半杯，就略带忐忑地将杯子放回桌面。

清淡中带着一些鲜爽。

芳香在唇齿间丝丝萦绕。

虽然没有品出茶的意境、禅味，但依然觉得是好茶。

燕九陌也不在意，随意指了指茶几上一台高约半米的圆柱形机器，吩咐道：“手放在上面，再测一下资质。”

“是！”风玄赶紧伸出右手放了上去。

下一刻，一阵强光照射，整条右臂瞬间呈透明的浅红色，而机器的侧面则显示出“A+”字样。

“不错！”燕九陌抚掌赞叹道：“转修《炽火诀》而资质提升整整一个阶位，可以说，达到了火属性黄级中品功法的锻体极致，远胜为师当年！”

风玄也是欣喜之情溢于言表。

虽然当初转修功法后，感觉自己丹田中的灵力转化效率有了大幅度的提升，心中也有所猜测，有所希冀，但今日实实在在看到自己资质提升了整整一个大阶位，心中也是狂喜不已。

风玄知道，师父肯定认为自己是在达到练气七层时，才因为急于想炼丹，所以急不可耐地转修功法的。资质能提升这么多，应该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。

但是，他还是担心师父追问这个问题，于是马上主动出击，转移燕九陌的注意力：“师父，您能不能帮我讲解一下，同一种丹药，下品、中品、上品、甚至极品之间，是怎样的评判标准，他们的药效和价值，到底有多大的区别？”

这是最近风玄经常感到困惑的问题。

自从成功炼出丹药以后，他常常拿自己炼出来的聚灵丹与师父给的互相比较，感觉品相差距不少。

只是，他如今炼出的聚灵丹，和第一次炼出的、表面带有坑坑洼洼的丑陋聚灵丹相比，已经有较大进步。

很显然，同为下品聚灵丹，也有高下之分。

那么，随着炼丹水平的日渐进步，他如何能知道，进步到什么程度，就算一脚迈进了中品？

一定要跟师父炼的差不多吗？

还是略差一点也算？

由此可以推断出，同为下品聚灵丹，药效肯定有区别。

相应地，价值也应该有区别吧？

区别有多大？

这些，书上可都没有明确的表述。

按他的理解，也许只能出自师徒间的口口相传。

今日有机会，何不向师父请教一番？

燕九陌笑笑回答道：“这是一个所有见习丹师都会遇到的、却又很难用三言两语解释清楚的问题。

“我试着以聚灵丹为例，简单说一说吧。

“聚灵丹的品相，包含了两个方面的内容。

“一是指杂质含量的多少；二是指灵气含量的多少。显然，含杂质越少、灵气越多，品相就会越好。

“我们炼过丹的人都知道，丹药含杂质多，主要原因出在提纯环节；而炼丹过程中，每一个环节的失误，都会导致灵气的灵药中灵气所含灵气的流是和浪费。

“所以，从根本上讲，想要提升丹药品质，需要在每一个炼丹环节下功夫。

“这些本分若是尽到了，判断丹药的到底属于下品，还是上品，只是水到渠成的事儿。

“我就没听过，某个九品丹师，判断准入品丹药或下品丹药属于下品，还是中品出现失误的。

“若是真要做到评判无误，只要将来你见过的丹药够多，心中就会有准确的评判。坦白说，这个属于经验的范畴，而不是知识。”

这是典型的但行好事、莫问前程之理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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