泉叔？！

旁边冷大哥轻咳两声，似乎是在提醒我什么。

原本我也紧张了一下，但转念想想，之前给溥皓接腿时，安叔就曾点名道姓让屈妙莲到场，那么泉叔出现在绣庄，也不一定会与密道和监牢有关。

万一他就只是个跑腿传话的呢？

但这件事也引起我的警惕，泉叔被人亲眼见到，自然不是需要避人的往来。

那么安叔呢？

我大着胆子问那老者：“请问您知不知道，三十年前绣庄里做主的那位书生，姓甚名谁？”

老者摇了摇头，没有回答。

话至此处，再无别的什么新鲜了。

冷炎彬一拍桌，淡定说道：“既然你那位同伴是来找老朋友的，那不管老屈夫人怎么冒名顶替，或者说怎么害了你说的那个小姐，也无非她们自家事务。若你不放心，跟我回到均都之后，向县衙报告即可，别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……”

说罢起身就走。

老头站在后面，对着我小声嘀咕道：“说了半天，这位官爷不管事儿啊？！”

冷炎彬将手放在刀柄上，转身问：“怎么，你觉得我该管？”

他表情凶恶，一点不像是在商量的。

更像是故意引老者回答，一旦答错或者不满意，便要怪罪。

我赶紧打岔分开二人，领着冷炎彬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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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多时辰后，在初到均都时的茶摊见到了宋渊。

冷炎彬双手抱拳，对宋渊说道：“兄弟，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，等事情忙完，你还是来家里坐坐。上回王爷来时就没见你，父亲他……”

他眼中苦涩，看来正如溥皓所言，冷参将目前身体确实不太好。

宋渊点点头，送走了冷大哥。

茶水上桌前，我便把之前在绣庄中的各种怪事说给宋渊了。

他表情沉重，喃喃道：“看来王爷听到的传闻是真的！”

“哦？是些什么传闻？”

宋渊左右瞟了瞟，说道：“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吃粉时候，他说用个秘密交换绣庄之事吗？”

“当然记得啊！我还纳闷呢，一个绣庄而已，还需王爷用自己的秘密来换……”

“对呀！我也是这么觉得的！所以当天回邱府的路上，我就忍不住问了……”

“王爷是怎么说的？”

“他说，双莲绣庄当年进贡游龙戏凤图，表面上献的是宝，实则却是为了接近皇后！据传……”

宋渊舔了舔嘴皮，端起茶来继续说道：“虽然这一绣作引得皇后千岁与贞贵妃争风，老佛爷还几次插手，但送礼来的李大人，却不受牵连。不仅如此，皇后还先后三回召李大人进宫，在御花园密会他。”

这些事确实不寻常，可似乎与眼下的情况，并无关联。

“宋渊，你说这干嘛？”

他喝了口茶，欲言又止，半晌才鼓足勇气道：“也就是在那几天，王爷撞见此二人的密会，听到了与你刚才说的有关的内容！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药材……当时李大人说了，绣作的主人会制作一种药材，但凡吃了，便能保持容颜不老，百病不侵！”

宋渊挠了挠头，愁容满面。

“据我所知，李大人从不参与后宫争斗的……”

我也觉得奇怪，更猜不到溥皓撞破密会会带来怎样的后果。

“王爷还看见了什么？”

宋渊答：“杀人！”

什么？

就在皇宫之内么？

宋渊有些犹豫，却还是继续说道：“王爷说，那日他是从宁寿宫出来，要把自己给老佛爷带的果脯护送进御膳房。就在他要离开时，两个小太监慌慌张张抬了个大箱子往外边儿去，本来这事儿没什么稀奇的……”

他敲了敲桌子，说道：“但那箱子里传来如此这般的响动。王爷觉得有些蹊跷，便找了个空当跟上那俩人。”

宋渊学着周玖良说话时的方式，用指头蘸水在桌面上画线，讲解道：“距离御膳房不远，就只需拐两道弯，便是御花园了。由于这条道比较直，两边又没个躲处，王爷只好先远远望着，等他们进了御花园才走。”

我的手脚忽而发麻刺痛，就好像能感觉到溥皓当时的紧张一般。

“谁知他才走到一半，便见两人又抬了箱子折返。当时情况容不得他避讳，只能硬着头皮与他们相会。就在这时！”

宋渊眼睛瞪得老大，一副说书人的状态，幽幽说道：“那箱子里，滴滴答答渗出血来……”

“再然后呢？”

不知什么时候，茶摊的小伙计已然坐到我们身边，将故事听进去了。

宋渊急忙起身，去抓小哥的衣领，喝道：“你干什么！偷听我们对话，是要找死吗？！”

我连忙扯开俩人，对宋渊挤眉弄眼道：“哎哎哎，别动气啊！不过是说个前朝的故事而已，至于么……这位小哥，你别怕，我兄弟前几日听说书先生讲了这个鬼故事，正给我说到兴头上，你悄咪咪坐过来，骇到他了！”

宋渊愣了一愣，明白了我的用意，悻悻说道：“是啊，骇人巴拉的……”

我笑了，宋渊许是在街面上听来了这句均都方言，用得还挺合适。

茶摊小哥努了努嘴，说道：“对不起了嘛，谁叫你说得那么细致，还写写画画的，我以为你要把桌子搞坏，才过来查看的。倒是后来怎样？是箱子流血吗？还是箱子里头有死人？那说书先生是怎么圆回来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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