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前读书是束脩笔墨费，后来考试路费等等，当官了还得各种打点……反而越花越多，当然，给夏府带来的利益也多。”
夏雪宓摇了摇头，瞧夏棋然多么心安理得。
“你确定父亲投靠的是六皇子？”
夏棋然和老夫人的谈话有江妈妈亲自守着，当然不可能听见。
不过外面的消息并非无迹可寻。
自从夏棋然进京述职到升官留京成功，夏雪宓一直在查他抱上的是哪根大腿？
夏棋然的主子或许想将他当成暗棋，表面不显，一直到进京的今日才有些眉目。
“这次的消息应该是没错的，兵部林侍郎暗中投靠了六皇子密王，可是我们的人无意中发现的，外人并不知晓。”
浣纱越发的沉稳：“夏老爷和林大人来往也不密切，甚至有些刻意避讳，可最近好几次喝酒都在一起，说话间有一种隐形的帮衬，确认过好几次，这个可能最大。”
夏雪宓皱了皱眉：“密王？这些年可有去过北信府？”
夏棋然当年高中状元，派了从五品的北信府知州，然后一步步成为北信府郡的郡守，起点算是很高的。
历届状元，混成他这样的还真不多见。
“没有，不过密王三年前讨伐匪徒有路过北信府，还驻军一晚。”浣纱显然知道夏雪宓怀疑什么，这方面查得仔细。
“三年前吗？”夏雪宓挑眉：“对了，我们进京那天，御林军出动似乎就是去码头接凯旋密王的。”
浣纱点了点头：“这并不是什么秘密，听说还是皇上亲自下旨。”
夏雪宓沉默了片刻：“这两年，密王的声势很大啊！”
浣纱没有搭话，她汇报消息却不懂朝政形势，在这方面一点忙都帮不上。
夏雪宓也没再提，让浣纱检查了一遍刚送来的衣服首饰。
赴宴这天，苏氏打扮妥当还没来得及出门，就见明玉有些不安的进门：“夫人……老夫人她……”
苏氏蹙眉：“这一大早的老夫人怎么了？”
明玉吞吞吐吐：“老夫人让人来问夫人准备好没有……说马车都等着了。”
苏氏诧异：“老夫人什么时候会关心这些了？”
说完就反应过来，脸色瞬间难看：“老夫人也要去刘家？”
明玉轻吐了一口浊气：“看起来是这样，而且其他人都在老夫人那边了。”
苏氏神色僵硬，这老不死的突然玩的是哪一出？在喜洲府郡，夏老夫人不常出门，有什么应酬都是三位夫人处理了，今天居然打算亲自出门？
顾不得摆上桌的早饭，苏氏急冲冲的赶到老夫人院子，嘴角狂抽，这人倒是齐整啊！
大房二房三房的女眷，除了姨娘小妾基本都齐整了，比上京的队伍都不弱多少。
“老夫人，夏家第一次露面就去这么多人……不好吧！”苏氏顿时有种要丢脸的预感。
老夫人瞥了苏氏一眼：“那你说谁不去？就让她留着下次吧！”
苏氏嘴巴张了张，一个字都说不出口。
在她看来，最不该去的就是老夫人，可她敢说吗？
大房夫人姚氏和二房夫人宋氏瞬间结成联盟，俯视耽耽的看着苏氏，似乎她要说出来就别想走出门了。
夏老夫人还真是奸诈，自己做尽了好人，事情就推给了她。
大房二房的嫡女庶女带出去还好说，连夫人都一起算什么事儿？
夏棋然只是一个三品官，又并非有爵位的勋贵。
苏氏想了想，拿出了杀手锏：“这事儿媳妇可做不了主，反正现在时间还早，不如派人问一问老爷？毕竟大家出门代表的是夏府，老爷比我们妇道人家更懂。”
闻言，姚氏和宋氏心下一咯嗒，不敢开口反驳，眼巴巴的看着老夫人。
她们从喜洲府郡进京可不就盼着这种场合？借着夏大人的名义进入贵妇圈，做梦都想。
老夫人看了看一屋子主子，果然有些“人多势众”，皱了皱眉说道：“老大家的，老二家的就别去了，三丫头和四丫头去长长见识，将来好说亲。”
“六丫头还小，不急着这次，后面的长大了再说。”
一句话就留下了一半，夏家的女儿多，可大多都还小。
“老夫人，芮儿也不小了，我就不去了，让芮儿跟三伯娘出去涨涨见识吧！”姚氏忍不住说道，知道老夫人开口很难改，只能退而求其次。
她可以不去，可夏雪芮不能错过这机会。
夏雪芮差点哭出来，泪眼婆娑的看着老夫人：“祖母，让我去看看吧！我会听三伯娘的话……”
来京城这么久才得到一次出门的机会，还是参加尚书府的宴席，那可是从一品大员的府邸，以前想都不敢想。
夏棋然在外当官，对她们来说是比较遥远的，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感触，如今才惊觉有多大的好处。
老夫人沉默了片刻，终是点了点头：“那六丫头也跟上，其他人都安安分分的呆在府里。”
宋氏眼中闪过失望，不悦的看了一眼苏氏，好在她亲生女儿夏雪沁会跟去，便不再说什么。
见状，苏氏抬了抬头满意了，虽然比她预期的多了两个人，老夫人和夏雪芮，可比刚才的阵仗好多了。
若是真的那样出门，只怕夏棋然晚上回来得发飙。
夏雪宓安静的看着这一出闹剧，再次感觉夏老夫人宝刀未老。
夏老夫人真不知道刚开始那样像个笑话吗？她看未必，只不过摆好了阵势等着苏氏呢！
一开口少了一半多人，还留下了姚氏和宋氏，这让苏氏倍感有面子，自然就不会在意夏老夫人出门了。
至于夏雪芮，多她一个不多。
之所以一开始不让去，后来又松口，不过是为了堵姚氏的嘴。
简单的几句话看似满足了苏氏和姚氏，却体现出老夫人有多了解这两个儿媳妇，以退为进用得真好。
至于宋氏，连姚氏都退了，她也没有理由再闹，否则影响到四小姐夏雪沁可没地方哭。
佩服的看了老夫人背影一眼，夏雪宓觉得自己要学的还多，就这一手把人玩弄于鼓掌的本事，瞧着都眼馋。
偏偏事后姚氏满意了，宋氏没意见，苏氏还觉得自己胜了。
上了马车，夏雪宓还不断回味，觉得夏老夫人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表情都妙不可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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