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道，以我的身份，根本不可能得到太子的瞩目，没准还会被狠狠的责罚；但没关系呀，谁让我的脸和大小姐的一模一样呢，我平时最经常做的，便是模仿大小姐的一颦一笑、一举一动，若是我以云家大小姐的身份走过去，就算是太子最尊敬的老师的爱女了，太子就算是看在老师的份儿上，也不会不理不睬的吧。”

时过境迁，云小巧的脸上已能维持如常，但在心底被掀起的惊涛骇浪，根本不能平复。

“你过去了？”云纤夜起身，来到了她跟前，眼神颇为复杂的看着跪在脚下，与自己生了一模一样的面孔，却是跪坐在尘埃之中，瑟瑟发抖的女子。

她弯身，托着她的手臂，将云小巧扶着站起来。

让她坐到椅子上后，又把自己没碰过的茶交给她，让她能喝上一口水，润润喉，压压惊。

云小巧心情茫然，竟然没有迟疑，端起茶就往嘴里送了。

“是的，我过去了，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和太子说话，我一定要和太子说几句话，哪怕是用云家大小姐的身份，这些都没有关系。但是，最后我并没有真的跟太子说上话，因为发生了一件事——”

云小巧蓦地与云纤夜的眼睛对上，“那年，你六岁，六岁孩子的记忆，多多少少会在长大后留下一些，或许你认真想，接下来的事，还能想起一些片段。”

云纤夜冷眸带冰，“说说看。”

“我溜到了池塘附近的一颗树后，正打算制造些响声，让太子发现我的存在，然后我就能顺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。但是，我一到了树后，才发现池塘边其实还有一个人在，只是当时被太子的身体挡着，我看不清楚而已。”

她眼中无限诡异，盯着云纤夜，“那个人，就是你！！”

“我？”云纤夜心神一动，似乎知道云小巧要说的是什么了。

她有些不敢相信，便不动声色，假装什么都没想起，全让云小巧一个人继续往下说。

“是的！就是你！！大家都在前宅帮你庆祝生辰，你却跑到了后宅的池塘边，似乎是在玩水，也好像是去看鱼，对了，你最喜欢那片小池塘了，没事就喜欢去玩一会，但每次都会有丫鬟和婆子陪伴在身边仔细的照看着你。就除了那天，你落了单，只有一个人。”

云小巧有些语无伦次，但能看的出，她是激动的在不停的说出每一个细节来。

而这样的话，就算是从云小巧口中说出来，往往也是十分的接近事实。

“后来呢？”她问。

“后来，你被人推进了池塘里。”云小巧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，“知道是谁下的手吗？大家后来全都以为你是自己贪玩，不慎落水，包括你自己在内，被呛晕了，差点死掉，却什么都不知道，还以为是自己脚底下打了滑；”

“是太子？”这个消息，果然令云纤夜惊讶的不行。

“没错！就是太子！你父亲的弟子！经常出入你们云家的太子！谁都不会想到，太子会去害你，他明显是想要淹死你，用的力道很大很大，推完了你，转身便走。”云小巧把细节说的很清楚。

正是因为她说的比较细，云纤夜才能信。

因为她记得很清楚，那天后来，救了她的人，是无奈现身而出的白水。

“你不记得了吧？”云小巧满是幸灾乐祸的笑，“你应该是不记得了，后来你被救起来时，老爷曾问过你是怎么一回事，可是你只会一直哭一直哭，哭过只会就一病不起，老爷只好重罚了伺候着你的丫鬟婆子，之后再没人提起这件事，一切全当是意外。虽然我知道一切，但我不会说，也不能说。”

“嗯，这件事，的确有趣。继续往下说，你还知道些什么？”云纤夜的情绪，并没有被扰乱。

云小巧满脸惊奇，“太子想要害死你，你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？”

“我还活着。”云纤夜淡淡强调。

这事儿既然被她知道，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就算了，但也不急于一时，等到时机到了，恩怨自会了结。

“好吧，你还真是心大，怪不得云家变成了那样，你自己也是已经被……换成别人早就垮下去了悲惨状况，你却还能好好的活着，光彩耀人。”云小巧眼中有着一丝复杂。

“继续说吧。”云纤夜语带警告，很不喜欢云小巧动不动就要想方设法的来窥探她的那份恶劣心思。

“哼。”云小巧不高兴的白了她一眼，而后才道，“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吗？你和从前，一点不一样。”

云纤夜抱住了手臂，眼中杀意在弥漫。

云小巧缩了缩脖子，“生什么气嘛，本来就是不一样啊，一个人的变化为什么会那么大呢？翻天覆地，无迹可寻……”

声音越来越小，慢慢归于无踪。

对云纤夜，终究是怕着的。平日里，虚张声势的顶上几句，云小巧是仗着一口气，也知云纤夜奈何不了她，发泄过后，给云纤夜多填点堵，心里能高兴好几天。

但真的到了这种时候，前后皆是无路，她命悬一息，生死全在云纤夜的掌握当中。云小巧纵然心里藏着千百万句恶毒之词，也是不敢说出口了的。

“说啊！怎么不继续说了？”云纤夜冷淡的催促。

“我——”云小巧如鲠在喉，这会儿真有点后悔。

“每个人都在长大，每个人都有变化，若真是从小到大，都能保持着原样，那个人纵然不是傻子，也必定是欠缺脑子，行事冲动之辈。这样的人，往往一生都会过的很与众不同，比如你，云小巧，你倒是没什么变化，可是现在的你，又是如何呢？”云纤夜不喜欢骂脏话，可这不代表她不会用几句话就将人噎个半死。

云小巧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，她的眼中，满满的愤怒。但仔细一想云纤夜的话，似乎也有那么一点道理。

“好了，我并不关心你的事，继续说吧，别忘了我可是要付给你一万两黄金，你给出的信息远远不值这个价格。”云纤夜不耐烦的催促。

外边天色已然很晚，玄皇叔处理事情的动作一向是快，她不希望他回来时，自己却还在于云小巧应付。####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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