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可不对啊！你上次拔剑可是很威武，很果断的，这回怎么这么孙子了？”牛高这回可算是找到由头了，韩信反应更快，伸手就把剑递了过去。

“那是事情有急，韩信吃的这碗饭，需要行其事，迫不得已，临事而发。”韩信说完，牛高却不敢就此随便接剑。

“哎呀呀！这是干嘛！”牛高看韩信连考虑都没有，总感觉就是陷阱。秦国可是有律制的，平民携带武器，这可是要杀头的，现在对面就是朝廷小吏，再小，那也算是执法的。“把剑给我，我一拿剑，你就说我私藏武器，我才没那么笨！”

韩信闻言，将剑收回，“那你到底想如何，说话不要像老头脸上的褶子，数也数不干净，这样没完没了，你不烦，我烦！”

“好！老子今天就给你个痛快的，当着大伙的面，你承认你是胆小鬼，整天拿着把破剑耀武扬威的，以为很……”牛高还没说完呢，韩信已经跟上了，“我是胆小鬼！”

一而再，再而三，纵使牛高再不熟悉韩信，此时已经有了一些抵抗力，“等等！老子还没说完呢！”

牛高此时又想出了鬼点子羞辱韩信，有了把握的他，此时脸上倒是显得有些从容了，“今天要不然你就把剑拔出来，杀了老子！”

“要是你承认你是胆小鬼，嘿嘿，就从老子的裤裆底下钻过去！”牛高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
韩信此时也迟疑了一下，看了看手中的剑，又看了看牛高，有所迟疑，这下牛高笑的更加灿烂了。

“老头的褶子，你现在应该还没有。”韩信轻轻的一句说完，再度看向牛高，“要是……”

“老子！”牛高顺嘴而出，才发觉前面韩信话里一直藏着话，专门是针对他这一句话把儿来的。现在他无心计较这些，稍微顿了一下，眼含轻蔑的看向韩信，“小子你放心！只要你钻过去，以后再也不会找你麻烦！”

韩信看了看手中的剑，“先前拔剑是为公事，现在你我只是私人恩怨，还没到生死相博的地步……”

“怕了就钻！”牛高现在更加笃定韩信不敢就此杀他，反而是再度兴奋了起来。身后跟来的人也生怕没了乐趣，赶紧跟着起哄，“钻！钻！钻！”

随着周围的欢声雷动，牛高让人拿了个筐子过来，顺势将脚抬了上去。韩信毕竟是府衙的人，降低难度，免得做的太过分，后面难以收拾，这次的钱是铁定要交，只是因为韩信的缘故多交了些。

韩信行事让他有气，小小的教训一下就好。这下旁边看热闹的也开始猛烈起哄，韩信一反常态的轻蔑一笑，轻轻一叹。

场上的气氛热烈，韩信却是非常平静，在大家大家纷纷的私语，胡乱猜测中，韩信俯身低头，便从牛高的裤裆底下钻了过去。

“还有事吗？”韩信起身后就问，牛高现在感觉还挺满意，“放心，老子言出必行！”说完分开人群。

韩信刚从人群出来，却被人拦住了去路，看来前来看热闹的不止是街道的人，几个小吏正在对面。看见韩信，二话没说，几个小吏对着韩信就是一口浓痰吐了过来，“真他妈的丢人！”

韩信也纳闷，刚才不帮忙看热闹瞎起劲，现在倒是兴师问罪来了，原本心平气和的韩信此时也是思绪复杂起来，不想现在回家的韩信干脆来到小河边。

水之南为阴，淮阴之所以叫淮阴，因为淮水而有之，而县城最近小河却并非淮河。无名小河，依然如故的滋养着整个淮阴县的众人，不因你的高兴而增加，不因你的痛苦而减少，流淌的河水，静静蜿蜒，想着陡然升降的情绪，韩信默默一笑，人之情，真是复杂。

他只想快速把事情解决，他只想不再和这些地痞再有交集，选择了受辱，自己还没觉得什么呢，别人却看不过眼了。

河边几个妇人正在洗衣，此时阳光正烈，陆陆续续有年轻妇人前来洗衣，韩信从来都是选择比较偏僻的地方静坐，离大路有些偏远，而此处乱石丛生，路不好走，很少有人过来，也就成了韩信很喜欢的处所之一。

此处能看到远处的人，却不是很真切，一如那边一样，无法安静下来的韩信，看见几个妇人有时偷偷看向这边，偶尔指指点点，韩信清楚，好事不出门，坏事传千里，估计现在他出名了，恶名！

原本觉得没有什么的韩信心绪难平之下，干脆下午也不打算去县府报到了，韩信是个老老实实，本本分分的人，县府各人都是因为各式各样的事情偶有请假，事由乱七八糟，韩信跟上面不熟，也不好开口，从来都是按部就班，这次他打算例一次外！

洗衣的人轮换了好几拨，来来往往之中，人也就慢慢少下了，此时一个妇人慢慢走到韩信跟前，“韩信啊，你今天怎么早早就来河边了，估计还没吃吧！”

此妇人就是漂母，韩信以前还没当小吏，大哥没有好活计的时候，也是他们家最落魄的时候。那时韩信正在长身体，偏偏是有一顿没一顿，漂母眼见韩信面黄肌瘦，便多带了些吃的。来河边洗衣的时候，看见韩信钓鱼，却是钓不上几条，干脆就一直多带了些吃的，一饭之恩，韩信时值今日过的艰苦，也是无以为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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