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，就算他明白了他喜欢她又怎样，他是最没资格的那一个。

因为，他是一直想着伤害她的人。

所以，他似乎连伤心拒绝这一切的权利都没有。

原来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，他用血的教训和伤痛来刻骨民心。

乔未郗抬起自己的手，将手腕放到鼻尖，闻了闻他早就刻入骨髓的香气。

那是她亲手调配的第一瓶香水，她靠着这个香气找到了濒死的他，拯救了他这个将死之人，将他生生从鬼门关拉回来。

而他今天，却坐在靠近不了她的台下，无法让她再问到这个香气。

他找不到她了。

前天，冯雅韵和乔未郗去挑选西装。

冯雅韵知道他一向喜欢淡色系的，却没想，他挑了一套深棕色的。

从未穿过这个颜色不代表不好看，冯雅韵对自己的儿子有自信。在看到乔未郗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，她赞叹却也发现，她的宝贝儿子，有什么不一样了。

“谁要订婚了？”冯雅韵装作若无其事地问。

“晓晓。”乔未郗答。

冯雅韵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。

穿上深棕色西装的乔未郗，是从鬼门关走过一回的乔未郗，是被慕容舒晓带来新生的乔未郗。

之前，因为自己的病，他一直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，给她温暖，给她陪伴，仅此而已，他从未想过要索求更多。

现在，乔未郗明白了，人是贪心的，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，他获得了新生，他却还想要她，想要和她共度一生，像在斯德哥尔摩的那段日子一样。

她想让她身上的香气，是他调制的独一无二。

南宫绍京第一次觉得视线清明不完全是好事，他随手摘下他最宝贝的眼睛，高度近视的他眼前变得一片模糊。

可是，虽然这样，慕容舒晓和慕容舒墨接吻的画面，慕容舒晓巧笑倩兮的样子，慕容舒晓生气顶嘴的样子，慕容舒晓伤心绝望的样子，都还是无比清晰地呈现在眼前。

他自嘲一笑，他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患得患失了？

从他明白自己对慕容舒晓心意的那一刻开始？

他就从来没有想过失去她的这一种可能……

他想要把她藏进怀里，藏到其他人找不到的地方，不管用尽多少手段，算尽多少机关，他都愿意，只要她可以在他的身边。

仪式结束后，宾客慢慢散去，只留下几人，坐在原位一动不动。

慕容舒晓深吸一口气，下了决心，做了决定。

她提着裙摆，款款朝那几个人走去，慕容舒墨紧随其后。

慕容舒晓在他们桌前站定，绽放一个清浅笑容。

“谢谢你们今天能来参加我的订婚宴。”慕容舒晓真心感谢。

不知怎的，没有人想要听她接下来说的话，因为他们有预感，那会多么残忍。

慕容舒晓顿了顿，又缓缓开口。

“谢谢你们以前的指导和陪伴，如果我没记错，外婆和你们签订了三年的家教合约，那么到今天，协议就结束了。我们的关系，到此为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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