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是等到了什么时候,只记得兰姨收拾碗筷的时候顾延生都没有回来,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结果就睡着了,醒来都差不多七八点了,外面天都特别亮,太阳非常耀眼。
刚刚起床我就忍不住跑到外面去看外婆,结果找了好久都没有看到她的人影。
兰姨或许是听到我在外面的动静了,也打开门从卧室里走了出来,问我在干什么。
一般她起床也挺早的,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都这么晚了她咋还在屋里睡。我也没有多想,问她:“兰姨,外婆呢?爸爸不是说去接外婆了吗?为啥外婆还没有来?”
爸爸不会是骗人的吧?说好的会把外婆接过来,这都第二天了都没有什么动静。
想到这里,我心里更加焦急。
兰姨愣了愣,很是疲惫道:“那你先去洗漱吧,我去换一件衣服,带你去看外婆。”
闻言,我心情立马就大好,欢快地应着,跑到卫生间就准备洗漱了!
为了尽快见到外婆,我动作都特别利索,等洗漱完了以后兰姨都没有出来。
站在门口焦急等待的时候,我还看了眼上次给外婆买的新鞋子跟衣服,干脆想着也拿好看的袋子撞上带给外婆,到时候她还可以试试看合不合身呢!
等兰姨出来的时候我早就提着东西准备好了,她打着哈欠,见我东西带的充足,忍不住道:“你这拿的都是什么啊?”
我自然是笑嘻嘻地递出袋子给她瞧瞧,说:“买的新凉鞋!还有衣服!都是外婆的!我要拿给她试试。”
兰姨脸色变了变,想要说什么,却只是张了张嘴,最后又把到了喉咙的话给咽了下去,说:“行吧,带着就带吧。你饿不饿,待会过去的时候顺便买点早餐吃,怎么样?”
我“嗯”了声,转身就打开门,蹦蹦跳跳的往楼下走。
兰姨也不知道在后面干什么,只听到她叹了一口气,就紧跟了上来。
这地方很熟悉,是我上次头被撞到住了将近一个月的地方——市医院。
兰姨咋带我来这里了?
“兰姨,来医院做啥?我要见外婆啊,外婆在哪里?”真是奇了怪了,我对这地方可没什么好感,满鼻子的医药水味儿,闻到就令人作呕。
兰姨脸上那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,只是拉着我往里面走去,还坐的是电梯。
之前出院的时候我跟着兰姨、顾延生坐了一次,觉得很稀奇,虽然对这电梯好奇心蛮重的,但是会头晕,感觉整个脑袋都变沉了,晕乎乎的,非常不舒服。
这次还要进去,我心里大多是抵抗的,但也能坚持得住,就那么一两分钟的时间,还是很快的。
电梯门一打开我就迫不及待地往外面跑,实在是憋死了,出来还要好一点,但那空气之中的怪味儿还是难闻。
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眉头,总是皱在一起,扭曲着脸跟在兰姨的身后。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在一间病房外停下,兰姨回头看了我一眼。
我也是住过病房的,算是有点经验吧,这地方跟之前住的虽然看起来一样,但地方总感觉是不太对,这里的医生护士明显就要多一些,旁边还就是一些重症监护室。
紧接着,兰姨敲了敲门,再往下按了门把,探进去头看了两眼,才把门打开,让我跟着进去。
真是奇怪,搞得神神秘秘的。
不过我现在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,立马就喜笑颜开地扑过去把手上的袋子一举,说:“外婆!我和兰姨给你买了......外婆......”
可是,当我看到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的外婆时,喉咙就跟卡住了一样。
我看了看这房间里面的其他人,发现舅舅跟舅妈都在,另外还有小舅爷跟小舅婆。
大舅爷跟大舅婆是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,姨妈就是他们的女儿,一个独生女。舅舅是小舅爷和小舅婆的儿子,本来舅舅还有一个弟弟,结果八岁的时候不小心掉河里淹死了。
在很早一段期间,大舅爷和大舅婆是不怎么跟外婆联系的,所以导致姨妈跟外婆的关系也不是很亲。因为小舅爷从小都是外婆一手带大的,很长的时间都经常会聚在一起,只是他们老两口现在住的地方跟外婆家有点距离,所以后面几年都没怎么打过交道,由于舅舅住在了距离外婆家很近的地方,所以这几家人的关系还是比较密切的。
就连小舅爷跟小舅婆都来了,我貌似也有很长一段的时间没有见过他们两个长辈了。
舅舅见我过来了,说:“多幸,你小声点,不要吵闹。”
我顿了顿,连忙跑到床边上看了外婆一眼。
她脸颊上有一些擦伤,嘴唇边上破了皮,整张脸上都有或轻或重的淤青跟痂,手背上插满了颜色不一样的管子,出气的时候张着嘴,呼吸很重,喉咙里还发出“嚇嚇”的声音,像是卡着一口痰咽不下也上不来一样。虽然眯着眼睛像是在睡觉,但总是时不时地挥动一下左手跟左腿,发出一句不太耐烦的叹息。
我把袋子放在地上,伸手摸了摸外婆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一般的手臂,然后重重的捏住拉了拉,说:“外婆,不要睡觉了!我给你带了鞋子!凉鞋,现在穿可凉快了!好漂亮的!”
可是外婆没有回我,还是闭着眼睛,不停张着嘴出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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