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看上去和善的中年男人叫杨骨,骨头的骨,其他人多称其为骨叔,也不知道他这是否为真名,或者只是个称呼。
而这些人中,为首的那个是个发须花白的老医者,不知道本名叫什么,旁人都称呼他为鬼九爷。
与初九以为的散漫分歧不同,这鬼九爷虽然沉默寡言,却是个能镇压住人的主儿,那些人对他是毕恭毕敬,便是私下有些小摩擦,在他看过去之后,也得立刻停下来。
仔细打量,也只觉得这鬼九爷生的有些寻常,脸色惨白如鬼魅,且身穿白色医袍,更显消瘦。
初九努力想了许久,也没想到《医始》上有记载过这么一位,但单从装束来看,绝对是个了不得的角色。
这鬼九爷很少说话,他身后一直跟着个捧着个长盒子的络腮胡子,这络腮胡子大汉个头很高,进门的时候还得低下一些头,才不至于碰着脑袋。
听说初九打算回八不知山,他们中有粗鲁点的想强行绑着初九,却被那络腮胡子给拦住,说:“你这是做什么,有九爷在这里,哪里有你们做主的份,”
他这一句话说的,众人都沉默了。
在随后,初九算是被软禁了起来,除了限制了自由之外,其他的一切都是比照伺候少爷一般的标准。
初九便干脆装出一付不可一世,对那些伺候的人是百般刁难,就好像个被宠坏的小少爷一般,惹得那些人满肚子的苦水。
甚至有那脾气不好的,气的他们忍无可忍,几乎是想掐死她。
特别是初九要他们去雪山拿无根雪水给她烧了洗澡,拿露水泡茶什么的细活,那些人几乎是要恨的咬牙切齿,初九却冷冷说道:“我往日便是这般,你们若是不想伺候我,便送我回去,那里自然有人伺候我。”
那些人一听,又只能咬牙忍下,心说这可能是与稚子身份不同有关,或许那些八不知山的人闲着没事,吃撑了,就喜欢做这些无聊的事情。
拿什么无根水给这稚子清洗,就好像是那些寺庙里,有灵根特别强的小和尚,打从出生起便一直没下过地,被人一直抬着,怕是染了尘埃一样。
“让人快马加鞭,前去取无根水,要快!”那人一咬牙,便吩咐了下去。
初九冷冷嗤笑,玩不死你们,我跟你们姓。
按照起初说好的,初九又折腾了一阵子,被问起地图的事情,拿起他们的地图一看,便摇摇头。“看上去是一样的,但是这个地方,和我以前看的有些不同,不知道你们手上的是真的,还是我看过的那份,是真的。”
她丢下这么一句话,其实和没说差不多,却也坚定了那些人对她确定为稚子的想法。
有人提出,初九脸上的,或许是地图,但是他们仔细的临摹了下来,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,“这哪里是地图,分明是个阵。”
初九眼儿一瞥,心里接腔:这哪里是阵,分明是迷宫。
她辛辛苦苦的把地图改成了迷宫,就是为了迷惑他们。
“啊,稚子啊,这上面是……”
“胎记。”
初九回答的很快,堵的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继续说下去。
“看上去,倒是不像。”
“我记事起,这东西就一直跟着我,我实在想不出,除了是胎记,还能是什么。”
初九将早已想好的托词说出来,那些人想想,便都点点头,这倒是可以说的通,这稚子不过是个遗腹子,或许那些人将地图纹在了其面部时,这稚子还小,不记得,这也说的通。
“这上面纹的,或许不是黄泉的地图,是里面的……”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,便听到一阵翻动纸张的声音,那些人争先恐后的挤到初九面前,想要先一步将初九脸色的花纹临摹下来。
初九撇了撇嘴,不动,由着他们临摹。
黄泉地界,途径数地,从荒废城池,到荒芜,各种危机潜伏其中,若是没地图,很少有人敢贸然闯入,因为擅闯只有两个可能,一个是过,一个是死。
就在初九他们还在想办法将这第三波势力带往歪路时,此时的萧枕寒他们,已经从另一个派系口中得到了生死门的线索,开始了往黄泉走。
陆遥与凤成央二人得了消息,便使出浑身解数,将萧枕寒困在黄泉外徘徊。
半轮月色,横斜与水深处,有琴瑟悲鸣,印月自伤。
九曲回廊,回廊四周有雾茫茫的水汽,蜿蜿蜒蜒直至蜂腰亭处,亭正中摆放石桌石凳,桌旁的雕栏畔倚着一抹浅紫身影,如墨青丝未束,散于肩头,像是要与那月下美景争个高低,尤胜半分。
“你来了。”月下美人神色哀伤,没有人回应她,她只是默默停下了手指的动作,看向另一边。
大氅翻飞,三分飘逸,如墨长发此时高高束起,仅仅一根玉簪子固定住,衬得那剑眉星眼,以及非笑,却微微翘起的嘴角。
月下美人慌乱的站起身,心爱的长琴落在地上,发出一声闷响:“这身打扮,七爷是要去哪?”
“只作我没来过。”说着,便转身,隐入阴影中,待那月下美人追过去,那里哪里还有人。
方才的那些,就好似是她臆想出的一般。
她捡起琴,只是弹了一下,便被琴弦伤了指头,她便自暴自弃的用力拍打着琴,最终伏趴在琴上,痛哭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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