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晏殊，我不是来做那种事情，我只是有事需要，才会进去罢了。”初九觉得这事情必须解释清楚，自己是为了找尘缘瓶的事情当然不能说，所以初九只能说是有事，含糊带过。

“当然，晏殊是明白公子的。”晏殊还是那付皮笑肉不笑的样子，说道：“人吃五谷杂粮，难免有杂念，有那种需要也是在所难免的，但是公子还请多想想主子。”

初九瞪大眼睛，那种需要是指什么需要？杂念又指什么，这晏殊说的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，没道理他会这么直接说的。

叹口气，自己十之八九是想多了。“这和你们主子没什么关系。”

“公子太风流了，主子这才刚离开几日，便耐不住了。”

“你——”初九气结，她收回前话，谁再与她说古人都保守，她便跟谁急。

干干脆脆的不再与其商量，初九直接奔了店中，挑选了适合开方的方纸以及沉墨锭，然后便让店家送去他们落脚的客栈。

这般一折腾，天色也便渐渐暗下来，初九看着其他店铺开始清点，而这条街上的店铺却是纷纷开门，迎来送往，也便确认了自己起初所设想的，这么多的胭脂水粉混在一起，酒色财气，果然是妓院，而不是胭脂店铺。

这仙灵脾，还真是……“唉，进去吧。”

“公子。”

“我说进去，有你在这里，还担心我嫖娼不成。”初九说完只觉得别扭，她一个女人居然也要说这种话以证明清白，这常其咎到底有多不放心她，她有表现的那么不值得人信任吗？

晏殊深深的看了初九一眼，心说也是，自己在这里，看紧一些，瞧见事情不对，立刻带人离开，也不会出事。

于是二人便各怀心思的进了这香盈袖。

说起南唐的妓院，那叫一个参差不齐，有富丽堂皇，也有落魄小户，上至庄园，下至独门小户的暗娼，均是有的。

而面前的这个，俨然是先者，只是较之大都的妓院，难免要贫乏了些。

但这并不影响这来往的恩客，有人血脉贲张，有人两眼放光，只是贪婪的方向不同，在以后的十年百年，乃至千年都会这般循环演绎。

本是与旁侧楼无异，但挂上那暗示性的牌子，再点上成排的红灯笼，楼间的气氛就立马变的暧昧起来。

南来北往的客商，当地的市井乡绅，文人雅客在此花天酒地，美人在怀。

琴瑟歌舞，诗词歌赋，正堂八扇门大开，漏窗交条雕工细致，美人歌舞于台上，侧墙上挂着这楼中姑娘们的艺名木牌，来者看中某位直接摘牌即可。

入堂存有一青花瓷大碗，上悬天窗，内有两尾锦鲤，十之八九是寓意鱼水之欢。

初九闭了闭眼睛，她眼神好，所以看这些花灯摇曳，多少有些耗眼力，加之嘈杂入耳，脂粉入鼻，无疑有些遭罪。

有老鸨迎出，虽为老鸨，却非是半老徐娘，瞧上去柔情绰态，自是美艳，团扇于胸前轻轻一摇，身儿如柳，媚眼如丝，不知道酥了多少骨头。

其自称戏姐儿，见初九与晏殊瞧上去并非是当地人，又见二人衣着不凡，便猜测这二位是前来开荤的公子哥儿，于是笑嘻嘻的让姑娘们将人往里带，环肥燕瘦，长至二十有余，低至稚童妙龄，眉眼未开。

晏殊不着痕迹的隔开了欺身上前的诸位姑娘，初九则是一路打赏，直奔后院而去。

她给钱给的利落，所以那些姑娘们也没拦着，连那戏姐儿都只是远远的瞧着。

“公子，这里好像有些古怪，您确定要在这里……嗯？”

晏殊最后那个“嗯”字，与常其咎的口气是一模一样，连声音都一模一样，可见这家伙还有模仿人声的本事。

只是这惹人嫌的口气，还是惹得初九直拧眉头。“我说了，我不是……不是你想的那种需要，我……”

初九暗暗啐了一口，她还真不能告诉这跟他主子一般精似鬼的家伙，不然这人非顺藤摸瓜给她把事情彻查了不可。

好，她忍，不就是嫖娼吗？她认了。

“公子，您脚下的是九环阵，素有‘脚踩九环，此行不还’之称，只是此时无烟雾缭绕，不然必定有来无回，这香盈袖真是有些不简单，不若我们还是早些出去的好。”晏殊压低了声音，他也尚且年少，故而个头也不高，这般状似亲昵的靠近说话，倒也没多引人注意。

初九眉头紧皱，她不至于误以为晏殊会为了将她带离这里而欺骗自己，毕竟这种事情还是他们这些影子更清楚，于是初九说道：“江湖险恶，不行就撤。”

“咦？”晏殊很是惊讶。“公子不找东西了？”

初九闻言一噎，心说这晏殊够精的，自己明明什么都没说，他居然能猜到她是在找东西……不对……初九歪头低声道：“晏殊，你既然知道我是在寻东西，还说些什么有的没的，分明是故意戏弄与本公子。”

晏殊笑笑，没吭声。

初九低头又道：“以后莫犯。”

“是。”

初九又嗅嗅空气中的仙灵脾味道，便一拍晏殊的手臂。“走。”

仙灵脾的味道已经有些淡了，纯粹的仙灵脾味道更是远离了此处，可见仙灵脾是没有固定的地方，他是移动不止的。

初九之所以现在才闻出来，也是因为仙灵脾的药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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