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他们不是要打麻将,而是研究医书,也就是俗称的互相学习,其中做师傅的,或是给弟子讲读医道,或者也凑成一桌,那子逾老者正气定神闲的给他们说着些药理,俨然这与弟子们接触最多的,便是这位了。
看书下棋,种药辨方,或者干脆的不出房门,苦心钻研医道,他们的除却给人瞧病赚钱诊金,下山卖采集来的药材,以换取生活必需的粮食蔬菜外,几乎无所事事。
初九所在的石桌却是没人在侧,其实她这身份的确是很尴尬,单单凭她在山上的表现来说,大概也就只有几位老者可以与她交谈,老者们却都各有其事。
初九没办法,只好支起耳朵听子逾老者说话,但是子逾老者面前的人资质显然是低了一些,所以问出的问题也都是在初九看来简单过头的问题。
初九听的昏昏欲睡,最后很不给面子的瘫趴在石桌上,想着等回头大家都散了,自己或许能与子逾老者说些话。
她真的太好奇了,药王观能立足医界的原因,单单从她现在所见,是远远不够的,应该有更多为人所知,却不明的存在。
初九有些后悔,当初上山前没有问清楚,王不留行必然不会瞒她,只是不问的话,也绝不会主动说起,就好像他在苍裕和身边这么多年,苍裕和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的来历,并不比她知道的早多久。
“扶阳重在得法,初病于阳,治以桂枝法,久病在少阴,治以四逆法。阳主阴从,病在阳者扶阳抑阴,病在阴者用阳化阴,而不能急功近利。”子逾老者说完后,看向初九,见她百无聊赖,便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。
初九看着他,觉得这人一定有什么为难的,虽然他面上没有表现出,但是她就是有种感觉,感觉这人一定是有话要与自己说,可是又不方便,或者不知道怎么说。
这个想法让初九心里跟猫抓的一般。
初九走过去,便立刻有人让了位置给她,子逾老者见初九到了,便笑着冲身边的众人摆了摆手,示意他们先退下,他有话要单独与初九说。
众人便是心中好奇,也没人表现出,一个个起身离开,并带了自己的弟子,一时间本是挤满人的庭院,变的空荡荡的,好像会有回声一般。
初九坐下之后,便问道:“子逾老祖可是有话要与初九说?”
“我瞧你刚才一直在听,可是听到了什么有用的?”
子逾老者不答反问,声音里有些说不出的奇怪,初九却没留意,只是吁了口气。
“没有多少,感觉都是些很浅薄的药理,我差不多都知道。”
初九这话并不是说大话,而是药理这种东西,说简单不简单,说难也不难,因为它就像是道门槛,过去了就是门,过不去就是槛,初九对理解这些药理的巧妙了如指掌,自然觉得这些药理知识浅薄。
听初九这样说,子逾老者便捋长须,呵呵笑了起来,“我难得坐在这里一次,他们问我的自然都是绞尽脑汁想出的难题,你之所以觉得浅薄,那是因为你的医术,你的医术啊,早已经远远胜过他们很多很多。”
“怎么会,初九学医时间并不长,也不觉得自己哪里胜过了旁人,反而总觉得自己还少了些什么,若真说起来,只能说初九走运。”初九这般说,并不是要反驳子逾老者的话,而是因为旁人不清楚,她自己很清楚,她说到底不过是个半路和尚,岂能跟这些古中医高手相媲美,那些所谓治病救人,也都是因为这里的人不懂,自己捡了个便宜。
既然如此,自己真的没什么好得意的。
“傻孩子,你学医时间不长,便有这般造诣,不是要胜过旁人许多?莲若针法便是最好的证明,你觉得不难,是因为你心无杂念,我瞧过你走针,你走针与谁都不像,就像你自个,换做旁人,绝不会有你这般快就有了自己的针法,你的天赋,是毋庸置疑的。”子逾老者慈爱的看着初九,这孩子一直冷静的模样,都快让人忘记她也还是个迷茫的孩子。“至于你觉得自己少了点什么,那是应该的,因为医道这种东西,是没尽头的。”
人,都是贪的,只是这种贪,是一种善念的贪,只要不会伤害到旁人,也便是被允许的。
初九听了子逾老者的话,便轻轻叹了口气,又瘫在了桌子上,脸颊贴在石桌上,感受那石桌带来的凉意,似乎脑袋也跟着清明了不少。
自己的针法吗?她还真没注意过,至于医术,她只能说自己虽然拼命的追赶,却还是觉得弥补不了诊治经验,苍裕和他们定方开方都很快,只有她要斟酌许久才敢落笔。
见到初九这般,子逾老者摇了摇头。“你将自己逼迫的太紧,总觉得可以做的更好,是不是这样?”
完全是哄小孩子的口气,初九扯嘴角,礼貌的笑了笑,说道:“初九并不觉得。”
听初九这般直接的反驳,子逾老者不但没有生气,反而是更高兴的点头。“你能有这种想法,是再好不过了。”
说话间,子逾老者自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来,放在了初九的面前。“这东西本来不该传给你,因为你的辈分摆在这里,不过我不是那么固执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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