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九蹙眉深思,真正让她觉得头痛的是,她要以什么名义给明七医治,这般偷偷医治,便是治好了,也是个麻烦,更惶恐于这天生的智障,治愈的可能很低很低。
叹了口气,初九只觉得这行医真不容易,到哪里都是束手束脚,何时大医时代来临,能由得医者大展拳脚,那便好了。
初九回到一江春水堂的时候,发现自己桌上已经斟了适口的茶水,桌案上的香炉也已经被点燃,里面的香料并不是自己平时用的那些,而是极为昂贵的香料,这让初九有些无奈,灭了香炉中的香料,却挥不散这房中的香气。
叹了口气,将余下的香料取出,打算拿纸张包裹起来,让常其咎拿回去,却发现自己桌案上的纸张,墨锭,毛笔等物件都被换了新的,连同那砚台中的墨,也是磨好的,这让初九有些不知所措起来。
似乎在此之前,自己桌案上的笔墨纸砚也都是常其咎换上的,自己却没怎么留意,直到今日再看见,才想起此事。
常其咎在自己不知觉间,已经渗入了她的生活,自己生活的细节,看似与从前无异,却是截然不同,初九翻开纸张,又到了床榻边,伸手一摸枕头,随即将枕头从锦缎中取出,果然不是石头,而是一块难得一见的安神玉,这种玉本就稀少,这么大的一块,更是罕见,常其咎真是……“够了,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。”
初九怒吼一声,却只是回音在房间中回荡,没有任何回应。
初九跌坐在床榻上,整个人就好似泄了气一般,常其咎啊常其咎,我该拿你怎么办?
随后几日,常其咎都没有再出现,初九察觉出,却佯装不知,每天忙碌,除却看诊就是看书,几乎不让自己得闲,日子过的还算安逸。
但这日子并没有安逸太久,大都出了大事,太后病危,本是在狩猎的当今圣上闻讯便从百里外赶回大都,吩咐太医们给太后治病,并且一直伴随在太后身侧尽孝。
太后的病拖了许久,太医们都束手无策,圣上大怒,便将他们下了天牢,并吩咐人前去药王观与八不知山请高人下山,岂料两方高人,都不愿下山,这倒是出乎了朝堂中人的意料之外,却在明眼人的意料之中。
太后已经病入膏肓,无药可医,惜命也好,惜名也罢,他们都不会下山,哪怕他们或许有把握给予一线生机,也断不可能冒险。
何况,他们怕也早已瞧过太后的病症,子逾老者会出现在这里,就是最好的证据,太后的病,怕是回天乏术矣。
圣上被驳了面子,便派将领点兵,意图以出兵让这药王观与八不知山明白什么叫天子之怒,从而威胁他们下山。
又派士兵到处贴出告示,以黄金万两寻找可以医治太后病的神医。
自然是一无所获,倒是寻了不少巫医入宫。
苍院首得知后,便痛骂,说太后早该命绝,还是早早的放她西去,将那些吊命的药材都分给百姓的好,说什么孝顺,不过是借着太后病搜刮奇珍异宝,妄想长生。
那巫医更是可笑至极,堂堂一国之君,信巫不信医,国之将亡。
说出这种话来,那便是大逆不道,苍院首被打的鲜血淋漓拖回牢房,菜市场斩首示众,怕是少不得,此时不过是因为圣上正为太后的病情焦头烂额,无暇顾及于他,另外便是这苍家世代为太医,背景根基也不会太薄了,上位者还需要再掂量一下。
初九得知此事后,只是说了句“倒也是没失了咱们医者的骨气”,便再没旁的。
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,苍家一出事,苍家嫡系老爷们全都下了大狱,外系便算是树倒猕孙散,但凡是这大都地界姓苍的,无不人心惶惶,这辱骂圣上,诅咒灭国,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。
初九看着,不以为然,他们四房早已脱离了苍家,便是诛九族,也与他们无关,他们倒还真不怕什么。
何况,这迟迟没消息,便是留了余地,而这个余地……初九看着赶来的人,不由自鼻子嗤笑了下,这赶来的一群人,自然会说出余地是什么。
陈仕堂与苍家一群女人孩子全都来找初九,甚至连那老夫人也耐不住,前来一江春水堂‘忏悔’,就是为了让初九出面,苍裕和婉拒不果,后来干脆让人将外撵。
给太后瞧病,稍不注意便是掉脑袋的事情,苍裕和自然不肯让初九冒这个险。
但初九却可以瞧出,苍裕和心里还是在意苍家的,虽然显得有些优柔寡断,但也正是因为这样,才是他苍裕和,若是冷血无情,对故处毫无感觉,那才是真让她瞧不起。
只是他苍裕和再心软难受,也知道什么的取舍,不至于盲目的愚孝,将一家人的性命压上去。
王不留行为药王观的事情,也跟初九提起过此事,见初九只是说些惋惜的话,却都没有要搭手的意思,王不留行渐渐也便不说了,因为他明白,若是能医治,这丫头不会见死不救,这一次,是真的没得治。
初九看着苍裕和一袋袋的抽着,明白苍裕和孝顺,虽然不说,但对苍家还是有感情的,那些人更是各显神通,不管是威逼利诱,还是恐吓威胁,甚至是跑去与婉娘论姐妹情深。总之是不让一江春水堂上下清静半刻。
初九从那些前来的人口中拼凑之后,大致了解了太后的病症,明白这太后的病情很危险,这个时候再想保守疗法。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,唯今之计怕只能做手术。
但要知道,手术的风险很大,毕竟这个时候不必现代,因为没有消毒设备,所以手术风险很大,一个感染,百分之九十九都会死去。
另外还有个难题,那便是输血问题。
有了手术刀具,却局限甚多,例如没有办法输血,便是个难题。
一六一六年,英国的Harvey发现人体血液是循环的。
一六五四年,意大利医生Folli宣称发明了“输血”。
一六五六年,Wren用银制成小管,用动物膀胱作为注射器,将药物和血液输注给狗。
一六六五年,英国生理学家Lower将一只狗的颈动脉与另一只狗的颈静脉相连接输血成功。一六六七年,法国哲学家、数学家和医生DenIs将羊血输给人,输后患者稍有好转,但数日后发生了严重的输血反应,并有黑色尿出现。十年后法国、英国下令禁止输血,并一直持续了一百五十年。
对于输血,无论是患者还是医生的态度均已是死马作活马医的心态,只管医治,是死是活,听天由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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