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再看,初九转身对身边的精怪们说道:“快些去探探,那拿着药葫芦的老者是不是在里面,那药葫芦怎么样了。”
药材精怪们应声,那人参转身就遁入土中,初九又看向了九华,“你刚才说不止人参会遁地,三七也会遁地是吗?”
“嗯。”九华身子稳了一些,显然他的药身此时没有在摇晃。
嘴里说了几句什么,一个穿着绛色衣裳的女人便从初九的袖中钻出,出了蓑衣又退了回去。
“奴家的妆啊。”女人娇嗔一声,随后一把鹅黄油纸伞慢慢探出,绛色衣服的女人这才慢慢探出身来。
初九看着面前撑着伞的女人,有些无奈,其实这些精怪根本不会被雨水打湿,“打探一下药葫芦所在,可以的话,如果出了事情,你与人参要保证药葫芦的安全。”
“奴家去去便回。”说完消失。
在三七之后,陆陆续续又有许多药材精怪遁地而入,基本上根茎入药的,只要灵力不是很低,都可以遁地。
“大夫……”
“咱们走。”初九看着高墙,她必须进去,那些药材不能直接碰触药葫芦,便是看到药葫芦也只是干着急。不多想,初九扶着墙,用尽量快的步子绕过了面前这道长长的高墙。
“大夫,身体要紧。”薄荷蹙眉看着初九。
明明只是凡人,他见过太多的凡人,从未见过这般坚定的人。
大夫其实不过是十四岁,又为女儿身,多日奔波之苦,也不曾休息,这柔弱的身体迎着呼啸而来的山风往前走,几乎是要将她柔弱的身板扯碎。
可这看似不堪一击的身形,却在风雨中,依旧挺直了腰杆,一步步走的比谁都周正,比谁都傲骨。
“这个方向,是对的吗?”
初九问到,旁边白术连忙点头。“正门的确是在这里,只是似乎没有敞开,这药王观不是个好客之地。”
初九点点头,若是好客,怕早已成了观光地,就是因为如此神秘,才能保持在医药界中的地位。
山风卷着的急雨,在她脚边的石板路上,溅起水花,她的嘴唇冻得青紫,神智已经有些开始有些恍恍惚惚,看着紧闭的药王观大门,初九松了口气。
“啪——啪啪。”一下轻,两下重,很有教养的敲门声。
良久,药王观大门并未打开,初九却能隐隐听到门内的喧闹声。
“砰——砰砰。”初九又叩了三下门上铜环,依然只听到声音,并无人前来开门。
“这药王观好大的派头。”
白术冷笑一声,作势要穿门进去,初九赶忙拦住。
“莫急,也许是雨声太大,他们没听见。”
像是要应正初九的话一般,药王观的大门被缓缓打开,有个老头儿探出半个身子来,瞧见初九一身蓑衣斗笠打扮,有些疑惑,待低头瞅见初九脚上的靴子,便撇了撇嘴。“干啥的?咱们这可不给讨饭的留宿。”
因为图方便,初九出门时便为男装打扮,此时又经过这几日的连续奔波,加之这场山雨赶路,自然是狼狈的紧,也不怪这老头儿会怀疑她为四处寺庙道观行走的乞丐。
“您误会了,我非是乞丐,只是一个后生,对药王观主事仰慕已久,今日特带上看家的本事,前来以医会友。”初九压低声音解释着,说话间便将自己药箱里的药葫芦拿了出来,递上去,随之的还有一小锭碎银子。“还有劳通传一声。”
几乎是立刻的,初九手上的药葫芦连同那块碎银子便被那老头儿一把给打落在地上。
“嘟!你做这是什么地方!”那老头儿一指初九,“少年家,你这又是哪里学的规矩?”
这个“嘟”字,应该不会是什么好话,虽然初九也不知道这到底代表什么,只是常常听王不留行用这话来骂人,想来也不是好话。
见到药葫芦摔在了地上,一众精怪都愣住了,想上前,却被初九使了眼色,全都退后了些。
初九弯腰捡起药葫芦与银锭子,然后又掏出一锭大一些的银子,一同递了上去。
这老头儿问她知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,又问是打哪学来的规矩,也便表示,这里可是药王庙,他也不是不收银子,只是不收这般少的。“有劳代为通传,如若进去之后,还会再奉上谢礼。”
初九说这话的时候,脸不红,心不跳,哪怕她心里很清楚,钱袋里早已空无一物。
那老头儿看着初九手中捧着的药葫芦与银子,又是一撇嘴,只是这一次,他还是收了银子,丢下句“等着”便关上了门。
药材精怪们看着紧闭的大门,心道大夫或许瞧不见,但是他们可是瞧的明白,那老头儿还尚在门房,根本没去通传,他们这是被耍了。
转头一看大夫,只见大夫露出袖子,正在将药葫芦仔细擦拭,除了皱了下眉头,始终没有旁的动静。
“大夫,他……”白术想告诉初九,那老头儿根本没有通传的事情,却被初九打断了。
“不急,先等三七他们回来再说。”
初九打断了白术的话,是因为她早就知道,那老头儿收了钱没有去通传,甚至连药葫芦都没拿,算的哪门子通传。
白术的性情较之薄荷他们来说,要急躁一些,他瞧见初九是打算沉住气的等,有些不解起来。“大夫,这老头儿收了钱不办事,着实可恶,您何必与他客气。”
“无需急,他会通传的。”初九淡淡的说着,狗眼瞧人低是让人生气,但气是没办法的,急也是没办法的,这老头儿一准会去通传,只是会晚一些。
一方面是因为初九银子没给够。
二则是这老头儿觉得她来挑战很是可笑,也正是因为如此,他一准是当个乐子去通报一声。
第三种则是因为这老头应该是做门房有些年头,从他开门到开门后所站的位置可以瞧出,几十年总是有的。
一个做了几十年门房的人,总比那些年轻的门房来的有眼色,即使没眼色,也有经验,知道很多时候看来人,不能只看衣着打扮,不然很容易得罪了乔装打扮的贵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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