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不留行有些不想停车,苍裕和拍了拍的他的肩膀,这才让他停下了车马,其实便是不停,再抽鞭子,这拖着一辆笨重马车的老马,也跑不过常其咎的骏马,不用多久也会被赶上的。
常其咎到了马车边,看了眼初九,却是对苍裕和说道:“苍四爷,可否借一步说话。”
初九有些惊讶,不解常其咎这是要做什么。
苍裕和则点了点头,把旱烟杆子别在了后腰,下车。
常其咎也翻身下马,二人便一同往路旁的小树林子走了去。
“这是做什么?”等二人走远了,婉娘才喃喃的问道:“该不会是出了啥事吧。”
“不会出什么事情的。”初九连忙安慰婉娘,此时四房是净身出户,苍家四邻也都是瞧在眼里,真要纠缠不清,也是苍家的事情,与常家无关才是。
初九手指惯性拢入袖中,触碰到里面成叠的欠条,不由轻轻叹了口气。“我去寻他们。”
说着就要下车,王不留行则拦住了她。“别去,大人说话,你个孩子掺和个什么劲儿。”
初九有些惊讶的看着王不留行,如果她没有记错,王不留行对常其咎的印象并不好,从他在苍家见到常其咎的反应来看,显然还是厌恶的,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更改才是。
可此时却拦了她,这太奇怪了。
但初九便是这样想,也只是点点头,没说什么,也没再继续执意去寻苍裕和与常其咎二人。
过了一会儿,苍裕和与常其咎便又出现,二人边走还边谈着,看上去相谈甚欢,这让初九更为惊讶了。
二人到了马车便,常其咎没说话,苍裕和则是与他们说道:“咱们调头,回大都去。”
王不留行惊讶的喊了声:“回去?!苍老弟,你没得癔症吧。”
“孩子他爹,你这是啥意思,咱们不是好不容易才出来,怎么又回去?”婉娘有些紧张的看向常其咎,心中有些担心这常其咎是苍家派来的,于是便连忙抓紧了初九与十一的手。
“不要担心,只是回大都,不是回苍家。”
初九心头一跳,转瞬便紧紧皱起了眉,问道:“常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常其咎又笑着说道:“我说也无用,还是让苍四爷与你们解释一下吧。”
初九心中更加疑惑起来,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仔细一打量才明白过来,今日这常其咎穿着的是银色软甲,没有扇子在身。
只是,她怎么会注意到这个?初九自己有些纳闷,想了想也没明白,便干脆的不再去想,转而看向了苍裕和。
苍裕和开口解释道:“南州那铺子咱也不开了,可总得有个什么谋生,我本寻思着,咱们爷几个也都是懂点医术的,咱们南唐地大着呢,咱们就寻个地,开个小铺子,虽然不能大富贵,却也饿不着咱们,可是这事儿虽然想的好,但那本家也不是好招惹的,咱们想安生,可没那么容易,刚巧常公子给我提了个醒儿,我才想,与其躲着,不知道在哪挨了打,倒不如就搁在他们眼皮子低下,由着他们再怎么着,也不敢将南唐的王法视若无物。”
初九听到这,明白了过来,最危险的地方,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,这倒真是个法子,在这天子脚下,的确比在别的地方被暗地整死的好。
而且,将铺子开在大都,也便解决了许多事,比如一见喜的家眷,来大都发展,那是在乡里乡亲间长脸的事儿,一见喜的家眷也便没道理会拒绝。
只是……初九眉头又蹙起,想的虽然好,但大都的铺子,岂能是那么好开的,他们现在是净身出户,根本就没多少银子,这些银子或许在南州还能撑上月余,此时拿到大都,根本不值一提。
更惶恐租铺子与进些药材先用着。
似乎是看穿了初九的心思,常其咎便开口说道:“我可以将银子借给你们,所以银子的事情,你们不要太过担心。”
“不行。”初九连忙摇头,她已经借了常其咎太多,单单是那些药材,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,怎么可能再借银两。
常其咎没想到初九会这么干脆的拒绝,略微楞了下,便说道:“我从没想到,你竟然是这么迂腐的人。”
“说迂腐也罢,初九很难再接受常公子的好意。”初九抿了下嘴唇,她与常其咎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关系,其实很难用言语来形容。
他们其实并不算是朋友,但却是像很要好的朋友一般相处,但因为期间有牵扯到钱财的纠葛,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或者说每次相处,她总是不自觉的让一步,就是因为牵扯到了钱上。
她若是真的想与这常其咎继续做朋友,自然不能再有钱财瓜葛,这欠下的药材,她也要及早的还上才是。
常其咎深深的看了初九一眼,问道:“欠条可都还拿着?”
“自然。”初九说着要取欠条来,常其咎给拦了。
“无需拿出来,左右我那也有一份,上面所欠,足有六百八十一两,撇开零头,还余下六百两,我若让你三个月内还我,你可还得出?”常其咎说的时候,眼睛一直看着初九,那眼神狠厉,根本无平日的纨绔模样。
初九摇了摇头,一个月赚两百两,根本就是天方夜谭。
常其咎扯起嘴角,道:“那你指望怎么还我?十年?二十年?三十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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