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景初冷着一张脸,走到窗边拨了个电话。
乔默知道他是真生气了,投给王翠华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,翻了个身继续睡。
这些年,她早就习惯了王翠华在各种场合下撒泼怒骂,比这过分的话她都听过!
这是她欠她儿子的,就当是还救命之恩了。
病房外,人越围越多。
王翠华哭喊着:“你们快看啊,这个女人丢着自己植物人的丈夫不管,整天在外面朝三暮四,找小白脸……”
两个护士从外面路过,看了一眼:“又骂开了。”
“得,她哪天是消停的,也就乔小姐能忍。”
五分钟后,医院保安气喘吁吁的冲进来将王翠华架了出去。
季景初看着乔默的背影,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:“小默。”
乔默回头,并没有季景初想象中的满脸泪痕,反而明朗的朝他咧了咧嘴:“季先生,别问,也别去查。”
“那你是准备一直这样没完没了下去?”
门口,慕锦年沉冷的嗓音淡淡的响起。
他身边,跟着聂华岳。
乔默蹙眉,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潜意识里,她并不想被他看到自己此时的狼狈,在大庭广众下被人这么骂,无论她多好的定力,总归是觉得难堪的!
“刚才那一出,动静不小。”
乔默眨了眨眸子,所以,他也是被热闹吸引的?
慕锦年走进去,朝季景初勾了勾唇:“我有些事,要和乔小姐单独谈谈。”
季景初询问的看向乔默,乔默点了点头!
乔默打了个哈欠。
慕锦年将手伸进裤包里,似乎是想掏烟盒,目光扫过脸色苍白的乔默,又拿了出来,“我的印象里,你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人。”
“年纪大了,棱角就被磨平了。”
慕锦年看着她,她也眼眸含笑的与他对视,那双眼睛,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沧桑疲倦。
“告诉我事情始末,我让她再也不会来骚扰你。”
乔默咬唇想了一下,“你真的要帮我?”
慕锦年笑笑,终于没忍住,从烟盒里掏了支烟,点上。
“帮我找个医术卓绝的脑科医生吧。”
慕锦年看了她一眼,“一流的脑科教授,收费可是不菲的。”
乔默沉默,是啊,她没钱。
“费用你能不能先帮我垫着,我以后还你。”
乔默说的很小声。
“你拿什么还?凭你现在六千块的工资?”
慕锦年看了眼空了的药瓶,从抽屉里拿出两根棉花棒按在她手背的血管上,迅速的拔了针头。
整个动作行云流水,看不出半点生涩。
“按住。”
他拍了拍乔默的头。
乔默忍不住吐槽,这世上还是慕锦年不会做的事吗?
“我努力工作,勤勉学习,争取能拿到每年年终奖的第一名,过个十几年,总能还清的。”
这点钱,慕锦年看不上,却能成为她的救命稻草。
乔默瞥了眼他手腕上的表,瑞士原装进口,别说表芯,就是镶嵌的那四颗钻石,都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了!
这么想着,越发觉得跟他借钱理直气壮!
慕锦年低头沉吟了一声,薄唇漾开点点的笑意:“十年?太长,我等不了,不如……用你来还?”
出院时,乔默特意查了蒋碌的住院费,已经欠了两万多了。
她记得一个星期前才交的一万块。
面对厚厚的医疗单,乔默无奈的仰头望天!
趁着季景初去办出院手续,她给苏桃打了个电话。
“苏苏,有钱吗?能借我十万块吗?”
估计是她的声音听起来挺像要与世长辞的,苏桃愣了半晌,才说:“明天给你。”
季景初办理好手续,“小默,可以走了。”
“哦。”
乔默急忙将单据放回包里,跟了上去。
乔默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,手在床头柜胡乱摸了一通,眯着眼看了看来电显示。
凌晨三点过,睡眠正好。
“喂。”
“小默,我在警察局。”
天上下着小雨,乔默没有打伞,身上穿着单薄的T恤,赶到警察局的时候,已经****了一大半。
乔安生的律师已经等在门口了,见到她,大步迎上来,“乔小姐,我是余向禾,是乔先生的律师。”
“您好,麻烦你了。”
乔默本来不想让大哥知道,免得他又追根究底,但唯一能找的,也只有他了。
值班警察将她带进审讯室。
苏桃全身是伤,衣服好几处被撕破,她趴在桌上,听到开门声,才抬起头来。
右边脸高高的肿起,嘴角破了,还残留着血迹,头发也被扯的乱七八糟的。
看到乔默,她淡然的笑了笑:“来啦。”
乔默蹙眉走过去,“苏苏,怎么回事?”
“喝多了,跟人打了一架。”
带乔默来的警察不屑的“哼”了一声:“手续已经办好了,你好好劝劝你朋友,做什么不好,偏偏做三儿,这下倒好,给人家正牌老婆的抓住,揍成这样。”
“苏苏?”
乔默绝对不相信苏桃会去做第三者,她那么骄傲理智的一个人,怎么可能允许自己陷入这种不堪的局面。
然而,苏桃并没有解释,撑着桌子站起来,挺直背脊走了出去。
在她身上,是女强人才有的坚韧不挠。
走道上,有一男一女迎面走来。
女人虚不受力的靠在男人怀里,一双眼睛红红的,“予苼,小至不会有什么事吧,据说对方伤的挺重。”
重重的光影中,顾予苼抬头朝苏桃的方向看来,薄唇抿成一道严厉的弧度,语气却是极温柔,“别担心,我会处理好,倒是你,这么晚了怎么自己跑来警察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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