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有方听到呼唤，转过了头。在那一瞬间，他的眼睛有了久违的热泪……他的头转了回去，在他那充满污垢的脸上。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。

“快！快！快把我兄弟放出来！”徐伟贤焦急的拍打着大木门上的铁锁。力量很大，他心情特别的激动完全无视反作用力给自己的手臂带来的伤害。狱长也不想在这多呆，这里的臭味让他不停的作呕。

“等等！让我在看看，或许我能看出我错了哪里！离开这里后，我的道路将充满着罪恶。在有生之年，我可能没有时间享受着独自钻研学术的时刻。”

牢房已经打开，可是赵有方根本就没有出来的意思，他对着画满了运算符号的土墙，高声大喊。他张开了双臂，闭着眼睛，深呼吸……任由臭味行走于他的五脏六腑。他知道自己要离开了，他用这个特殊的动作，享受着这个独属于他的空间。

狱长打开门就远离了这里，这里的气味让他实在不能忍受下去。徐伟贤当然不会在乎这些，他冲了进去，拉出了做着怪异动作的赵有方。他并不觉得有方是什么恶鬼附身，他感到有方可能是吓着了，他决定先把有方拉出监狱，在找一个算命的给去去惊……

“神经病！”看着两人走了过来，狱长揪着鼻子，不满的嘟囔了一句。他的声音很大，根本没有避讳两人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徐伟贤马上瞪圆了眼睛，他紧紧地盯着狱长。从小到大，有方的聪明都是他的骄傲。他不允许有人这么说他的兄弟。

“神经病在民国的法律中，并不是一项罪名。身为特殊监狱的狱长收受贿赂，历朝历代都是一件很严重的罪名……”赵有方接过了话题，声音朗朗。说到罪名他故意停顿了一下，在徐伟贤的眼里。有方纠结的头发下，那双明亮的眼眸。依旧闪烁着睿智，徐伟贤不知道有方想干什么？但是他知道有方并不是那个王八蛋嘴里说的神经病。他露出了会心的傻笑……

“你……”狱长指着赵有方，他的手有些哆嗦，任何一个人也能听出赵有方的弦外之音。他想怒斥赵有方，可是赵有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。

“你或许会说，那么一点点钱，并没有会有人制你的罪。你想钻这个混乱年代的空子，可是你没有想到这个空子给你带来的负面影响，你会因此而丧命！”

“小子，我可是被吓大的？惹怒了我，你休想离开这个监狱？”狱长这几句话声音很大，但是底气并不足，他想起了关于赵有方恶鬼附体的传说。他并不笨，他的态度绝对能给赵有方提示他收了钱，所以，赵有方现在这么说绝对是危言耸听。

“老大，你现在是什么职位？”有方并没有理狱长，他转身面对自己的大哥徐伟贤，声音温柔的滴出水来。

“专员，特派专员！”

狱长听到了有方的问话，无意的撇撇嘴，在重庆专员遍地都是。狱长并不怕这个职位……

“狱长大人，您听好了，我现在把事情一点点的说出来，如果你或者我的大哥，认为有什么不对可以说出来。今天早上，军统的戴局长接待了我大哥，分配了一项特别的任务。并赐予他专员的称号！”

“你是说徐专员是今天才当上专员的？”狱长的目光转向徐伟贤，他出声询问，可是徐伟贤睁大了眼睛，嘴巴张的老大。任傻子都能看出有方说对了。听到戴笠两个字，狱长多少有些收敛了很多。

“老大，你接到任务后，提出我可以帮你，所以戴局同意将我放了出来。然后你跑着来的监狱，你的体力不支，途中有休息一次。”

赵有方继续平淡的叙述，这一切都如他亲眼所见一样，最要命的是。他说的丝毫不差，狱长也安静了很多，狱长可是清晰的记得，徐伟贤进来时大汗淋漓的样子。

“兄弟，你咋啥都知道？你不会真的恶鬼……”

“老大，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鬼。你进监狱以后，先说出了自己的身份，然后给了狱长一个长条包裹，里面放着一百的袁大头。狱长我说的没错吧！”

赵有方平淡的笑着，他纠结的头发，布满污垢的脸庞。让这个笑容变得有些狰狞，更让狱长有些不寒而栗。

狱长的手慢慢的摸向怀里的袁大头，他想拿出来数清楚，可是他不敢，他以自己的经验判断，那些袁大头真的有一百。赵有方是这个监狱的逃犯，如果说这件事赵有方和徐伟贤沟通过，狱长第一个不相信。赵有方已经有两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。他止不住在想，赵有方被恶鬼附身的消息。他的双腿已经有些不受控的在抖……

“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，狱长并不会阻拦我们，我离开了监狱，受到了戴局的接待。宴会上大哥无意中说出了你贿赂的事情，然后……”

“赵大爷！赵大爷！您别说了，您救救我！救救我，这些钱我不要了！还有……这十几个大洋是我的这个月的赏钱，我都给你们，求赵大爷指点一条明路，救小的一命！”

赵有方的话还没有说完，狱长扑通的跪地声打断了有方。狱长颤抖的拿出了收下的那些袁大头，还将自己这个月得到的好处都拿了出来。他被吓坏了，他已经相信有方彻底的被恶鬼附身，他那双鬼眼可以看透过去未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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