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洋把林曦涵抱在怀里，他站起来在酒店里面走了几圈，就像哄一个婴儿一样的哄她。

“她不会把你当对手的，你们是姐妹，是好朋友。涵涵，你不要想太多，我会和她商量，怎么用最好的方式照顾好你。你和她都是我最亲的人，你不要再胡思乱想。”

“嗯。我听你的，不管你说什么，要我做什么，我都听你的。”

“这才乖嘛。”

牧洋抱了一会，又重新回到床沿边坐好，他依旧抱着涵涵。

“涵涵，你从老东西那里逃出来之后，为什么不来N市找我？”

林曦涵说：“我怎么没去，我去了，只是……我后来又回来了。”

“你找到我为什么不去见我？”

林曦涵眼神暗淡地说：“我从医院里面逃出来之后，第一反应就是给你打电话，可是我的手机被老东西扣下了，我认识的人电话号码都在手机上面，我就只记得我爸妈的电话。我给我妈打电话，没有人接，是空号。我思前想后，肯定是我妈怕别人骚扰她，换电话号码了。可是后来我才知道，她……她也自杀了！”

林曦涵说的说的就哭了起来，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一点继续说：“我一个人也联系不上，就只能坐车来N市找你了。我当时身无分文，什么证件也没有，火车、飞机什么肯定是不行的，一个是没有钱，一个是没有身份证，就只能想其它办法。”

牧洋真的无法想象，一个身无分文的女人，她怎么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生活下去。

“我当时想，现在的我第一要务是怎么生存下来，我这吃了上顿没下顿，其它什么都只能是奢望。我就去打工，同时我怕老东西派人来找我，我就改了个名字，这样他就不容易查到我。”

“噢，这就是为什么她们叫你思涵而不是曦涵。”

“嗯。我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牧思涵。牧是你的姓嘛，我不敢姓林了，因为这样目标太大，我就想和你姓牧，这样老东西也不方便找到我。”

“牧思涵。”牧洋轻轻地念了一遍，牧思涵从字面上来理解不就是牧洋思念林曦涵么，这个女人，都这样了，还想和自己扯上关系，她是有多爱自己才会这样啊。

牧洋再一次抱紧她说：“你说说你是怎么度过那段时间的？”

林曦涵又陷入回忆，她说：“我改了名字之后，就开始了隐姓埋名的日子。我当时身上没钱，又没有学历，甚至连身份证都没有，一般正规公司怎么可能会要我。我也没打算找什么正规公司，就学你一样去打零工。我开始去一个教育机构帮他们发传单，后来去一个饭店帮人家洗盘子，还去了一家大超市卖日用品、衣服、化妆品什么的。”

林曦涵不好意思地笑笑说：“其实那家超市我主要是去做模特，他们说我长得漂亮，站站台就行。”

牧洋心里难过极了，林曦涵从小锦衣玉食，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，她以前做过一段时间的兼职，那只是抱着一种玩的心态，哪像这次，为了糊口，不得不遭受别人白眼和谩骂。

“除了这些，还有什么？”

林曦涵说：“还有不少呀，比如花店卖花，服装店卖衣服，酒店做服务员等等。嘻嘻，洋，你有没有发现，我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多面手哟。”

“嗯。我家涵涵最能干了。”

牧洋假装笑呵呵地开玩笑，他想用这种轻松的气氛让涵涵暂时忘记心中的忧伤。

“涵涵，后来呢？”

林曦涵说：“我同时打几份零工，除去日常开销，还攒下了一点点钱。我算了一下，五六百块钱就足够我去N市找你了。我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身份证，我听花店的老板说，经常有黑车在W市和N市之间往返的，我可以坐这些车去。”

“你坐黑车来的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涵涵，黑车很危险的，你一个女孩子坐什么黑车？”

林曦涵笑笑说：“我当时上了一辆从W市到N市的黑车，你说得对，他们挺坏的，把我们一车人拉到半路就不走了，就把我们仍在半路上。”

“啊？后来呢？”

林曦涵说：“当时我旁边坐了一个女孩，她和我一样，也没有身份证，她们两个一路还挺聊着来，就结伴来了N市。”

“怎么来的？”

“我们两个人包了一辆的士来的。其实我真傻，在W市的时候就应该包一辆的士，不过我当时没有那么多钱，一个女人也不敢让的士师傅送这么远的地方。”

“你后来怎么又不怕呢？”

林曦涵说：“因为我们有两个女人呀，这样可以相互壮胆，也可以相互照应一下。我们到了N市之后，我让师傅把我送到你的小区，你有一次不是发短信告诉我了嘛，我记下来了。”

牧洋知道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，涵涵一定是看到他和许菲苒幸福的在一起，她还看到许菲苒挺着一个大肚子，她就默默离开了。

林曦涵接着说：“嘻嘻，我当时运气不错，一到小区就看到你和许菲苒在散步，你们拉着手，好幸福好快乐，我看了好羡慕。我记得那天的阳光非常明媚，空气格外清新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。可这份美好与我无关。我没有和你们道别，就偷偷回W市了。”

“你为什么不见我们？又为什么要走？”

林曦涵幽幽地说：“我这么可怜，你们这么幸福，我还有什么脸面上去破坏你们的快乐。洋，我还是那句话，我只希望你快乐幸福，我自己无所谓的。”

“你不想见我们就不见，可你为什么要离开N市返回W市呢？你在那里一个亲人一个熟人都没有。你为什么要回去？”

林曦涵说：“我从小到大就去过几个城市，一个广州、一个S市，一个N市，还有一个W市。广州和S市我是回不去了，N市是你和许菲苒快乐的天堂，我不想成为你们的羁绊，除了W市我还能去哪儿，至少那个地方我还稍微熟悉一点。”

“你身上没钱，怎么回去的？”

“走回去的。”

“啊？”

林曦涵说：“N市到W市也就300多公里路，我一个小时可以走10里左右，走走歇歇，一个星期也就走到了。”

“你一个女人步行700里路，从N市徒步到W市，你疯了你？这是为什么呀？你就这么讨厌见到我和许菲苒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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