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,乔暮睁开眼睛的时候,言非白已经不在了。床头柜上,一枝带着清香的月季下,压着一张折叠的纸。乔暮揉着眼睛,边大哈欠边打开:今天不用上班了,在家里休息。
乔暮差点忘记言非白的字有多么好看了,轻轻的抚摸着一个一个的字,想想着言非白写它们时的样子,乔暮不由得笑了出来。
“like a bird, like a bird, like……”手机铃声响了起来,乔暮趴在床上,够到手机,按下接听键:“喂,非白……”
“姐姐!”
“小光?”乔暮坐了起来。
乔小光是乔暮同父异母的弟弟,今年十岁。
“姐姐,今天是我十岁的生日,我想和姐姐一起吃饭。”
乔暮眼神一暗,小光已经十岁了,那也就是说,母亲已经去世十年了……
“姐姐!”乔小光见乔暮没有回答,大声地喊道。
“小光,姐姐前天不是陪你吃过饭了吗?还给你买了你想要的汽车人,所以今天……”
“我不管我不管,我就要和姐姐一起吃饭!”乔小光的声音已经带着微微的鼻音,让乔暮不由自主地回道:“好。”
放下电话,乔暮看向窗外,叹了一口气,今天这么好的阳光,怕是要辜负了。可是明明每一次见面都会不欢而散,为什么每年父亲乔正军都会让小光打这个电话。
带上前两天的电话里乔小光说过的一个新玩具,乔暮来到了约定的包间。
只是没想到,当乔暮推开包间门的时候,乔父和继母吴蓉都站了起来,言非白正在帮乔小光拆礼物。
“是我打电话让非白过来吃饭的,我们一家人也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。”乔正军顺着女儿的目光看过去,解释道。这才几个月不见,怎么瘦了这么多。
一家人?乔暮的眉眼挑了挑,冲到喉咙口的话在看到小光的笑脸时,硬生生地压了下去。
“姐姐,你来了!坐这里!”乔小光拉着乔暮,让她坐到了言非白身边,自己则坐到了乔暮身边。
“菜已经点好了,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?”言非白打开菜单,放在乔暮面前。
“不用了。”乔暮摇了摇头,身子往小光的位置侧了侧,言非白看了一眼乔暮,笑了笑,喝了一口面前的红酒,然后将菜单递给服务员。
菜陆陆续续地上来了,乔小光拼命地替难得见到的乔暮夹菜。
乔暮摸了摸乔小光的头,笑了笑:“谢谢小光。”
似乎是觉得乔暮心情不错,乔正军也难得地露出了笑容。
“小光,姐姐有事,下次再陪你好不好?”坐了没一会儿,乔暮便温柔地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道。多看一眼父亲身边的那个女人,乔暮便觉得自己的心脏会多疼一次,如果母亲还活着的话,一家人也会这样其乐融融吧?
乔小光看了看自己母亲,又看了看乔暮,小心翼翼地道:“姐姐……”
“乖,姐姐下次再来看你好不好?”
“走走走!这才坐了几分钟就说要走,今天是你弟弟的生日你知道吗?你是有多紧急的事比小光的生日还重要!”乔正军大怒,拍着桌子道,温容连忙拉着丈夫的衣袖。
“一家人?”乔暮站起来,冷笑道,“你们才是一家人,我,从头到尾就只是个外人。”
“你,你……”乔正军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哇——”的一声,乔小光哭了起来。
“乔叔叔,抱歉,你们先吃,我们先走了。”言非白皱眉,站起来,挽住乔暮的肩,手掌下,纤细的身体正在微微发抖。
打开门,一切的不开心都关在了身后。
乔暮挣脱开言非白的手,一言不发地往前急走,她的双手紧握成拳,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。
“乔暮。”
没有回答。
“乔暮。”言非白跟上乔暮,拉住她的左臂。
乔暮站定,回身,甩开他的手,作为自己的未婚夫,乔暮知道,言非白有在场的理由,可她就是觉得生气。
言非白走近乔暮,凌乱的牛海下,她的眼里有着隐隐的泪光。轻轻地叹了一口气,言非白道:“对不起,我也只是比你早半个小时接到乔叔叔的电话,可是你刚刚对乔叔叔说的话实在是过分了。”
退后一步,乔暮歪着头看向他,冷笑道:“过分?哪里过分?是说我们不是一家人过分,还是没有乖乖地陪他们吃完那顿饭过分?”
言非白差点都忘记乔暮的伶牙俐齿了,多少年了,只要涉及到乔叔叔和乔妈妈,她就像是全身竖起尖刺的刺猬,伤了别人,也伤了自己。
“你既然来了,为什么不能好好吃完这顿饭?”言非白走近,握住她的右手手腕,“你知道乔叔叔因为你答应吃这顿饭多高兴吗?你什么时候才不能像鸵鸟一样,以为将头埋进沙子里就什么事都没了!”
闭上眼,再睁开时,乔暮的眼里一片清冷:“放手。”
没有松手,言非白反而更走近一步,近得闻得到他身上的花香味,是了,早上的那束花应该是他到院子里摘的。
“放手?”言非白重复着乔暮的话,眼里有着小簇的火花,“乔暮,你家里的事情,从来不想我参与,也不让我插手,在你看来,你有你的原因和理由,可是在我看来,你最矛盾和挣扎的东西不愿意让我知道触及,这只能说明,在潜意识里,你一直,是把我排除在外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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