砰,寂静的山林里响起一声枪声,一头二百多斤的大野猪身上飙出一股鲜血,溅到洁白的雪地上,格外刺眼。
大野猪猛的冲出去十几米,然后就一头栽倒在地,只有蹬腿的份儿。
“哈哈,过瘾!”伴着一阵大笑,一群人在林子里现身,当先一个穿着冲锋衣的青年,洋洋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猎枪,然后拍拍身后一个人的肩膀:“马大哥,多谢领路,这林子里的野兽还真够丰富的,实在太过瘾啦!”
被称作马大哥的那个戴着个大大的墨镜,脸上很是谦恭:“要我说,还是王少的枪法厉害,我们都跟着借光,有口福喽。”
剩下那几个人,也都交口称赞,捧得那位王少心花怒放,差点把自己当成了猎神。
一行人很快就走到那只倒霉的野猪跟前,王少扛着猎枪,叫同伴赶紧拍照。野猪以及雪地上那片殷红,就是最好的背景。
“听着这边的林子里还有野人,要是遇见,照样一枪撂倒。”王少兴致更高。这几年,有钱人都玩起了打猎,他也仗着老爹的关系,弄了把猎枪,可惜无处施展。
正闲得蛋疼呢,下边林泉县的一个小纨绔托人找他办事。聊来聊去,听说王少迷上打猎,就自告奋勇,领到这边。
出乎意料的是,进了林子之后,猎物很是丰盛,刚刚用弓箭射杀了两只野兔一只野鸡,就冒出一群大野猪,王少的猎枪终于派上用场。
而且是一只大公猪,到时候把猪牙弄下来,好好在圈子里显摆显摆。一想到这些,王少的心也像子弹似的要飞。
可是正在兴头上的时候,那位姓马的县级纨绔却很是不合时宜地说起来:“王少,有了收获,不如我们打道回府如何,我找个农家乐,把这几样野味好好拾掇拾掇。”
“急什么!”王少忍不住皱眉。
那人呵呵两声干笑:“不瞒王少说,这片林子归山下的黑瞎子屯管辖。那个村的人比较野蛮,要是被他们发现有人在林子打猎,麻烦就大了——”
“我这个人还就不怕麻烦!”王少的性子也被彻底勾起来。
看到火候差不多,那人也就不再言语,心里暗暗发狠:姓田的,这回给你弄个大麻烦来,不知道你小子能不能接住!
他忍不住摘下墨镜,只见一只眼睛干瘪瘪的,赫然是个独眼龙,剩下的那只眼睛,则充满了怨毒。
如果田小胖在这,一眼就能认出来,这家伙赫然就是屡次在他手上吃过亏的马如龙马崽子。
话说马如龙上次在草甸子上被“野人”给射中眼睛,费了好大力气,在省城精心治疗,这才保住小命。
命是保住了,可是眼睛没了一只,马如龙变成独眼龙,更主要的是,心里这股怨气无处发泄。
他越琢磨越觉得那个野人就是田小胖装扮,此仇不报,妄为人也!
可是马如龙也知道自己的斤两,而且忌惮于那种恐怖的应声虫,不敢正面挑战田源。思来想去,终于叫他想出来这个借刀杀人的招数。
他现在心里就盼着事情闹大呢,最好是碰到野人,然后被王少撂倒,那计划就彻底完美。
哗哗哗,一阵声响由远及近。马如龙的独眼不由得一亮:心想事成,难道真碰到野人不成?
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望着雪地上几个圆头圆脑身材细长的小家伙,王少也有些蒙门。
身后一个跟班说了一声:“好像是黄鼠狼?”
你这家伙啥眼神,有俺这么漂亮的黄鼠狼吗?紫貂王气愤得胡须都翘了几翘。它也被田小胖给下放到林子这边,负责联络,听到枪声,这才寻了过来。
还是马如龙经多见广:“这是紫貂,原来说的东北三宝,人参貂皮靰鞡草,就有这个。”
同时心里暗恨:奶奶的,这黑瞎子屯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,连紫貂都有了。最好打死几只,嘿嘿……
“野生紫貂,好好好,一个都别想跑,乖乖做我的貂皮大衣吧!”王少端起猎枪,想想又放下,一枪下去都轰碎了,岂不是白瞎了貂皮,赶紧换弓箭。
等他操起猎弓,却见那几只紫貂已经掉头跑了。众人乱乱哄哄地射了几箭,可是紫貂在雪地上无比迅捷,眨眼间就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,只是在雪地上留下几串浅浅的脚印。
“算你们逃得快!”王少愤愤地放下手中的猎弓,然后叫手下抬上野猪,准备继续前进。
二百多斤的大野猪,这些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还真整不动,最后还是马如龙出主意,弄来几根大树叉子,垫到野猪身下,在雪地上拖着走,果然轻声不少。
手下们拖着大野猪,嘴里当然忍不住抱怨:“王少,再遇见野猪就别打了,死沉死沉的。这林子里不是有鹿嘛,打一头梅花鹿,听说鹿鞭还是很补的,嘿嘿。”
“好,猎鹿。听说北美那边,最流行猎鹿,然后把鹿角做成装饰品。马大哥,麻烦你找找鹿群!”王少最喜欢显摆,要是能弄一双鹿角,回去能吹半年。
这时候,一个声音忽然响起:“鹿鹿快跑,有人要打你!”
谁?众人四下观望,可是除了他们这伙人之外,哪里有人影。
“鹿鹿鹿,八格牙路,你们统统是坏人,死啦死啦滴!”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。
只闻其声,不见其人,在这林子里面可是挺邪性的一件事,就连王少都觉得后背嗖嗖冒凉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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