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。

帮施简拿了洗漱用品, 陈诺舟边走边琢磨，走到卫生间，看到施简正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脸。

“怎么了, 被自己的美貌震惊到了吗？”陈诺舟倚着门框笑说。

“不是。”施简一本正经地回答, “……感觉脸色好像好了很多。”

几年前毁掉通讯口之后, 施简心头沉积多年的大石终于放下了。她很多年都没有再体会过这种浑身轻松的感觉, 上一次有类似的心境, 好像还是小时候父母健在的那段日子。

无事一身轻, 心中无忧, 自然面好。

陈诺舟从后面抱住她, 亲昵地蹭蹭：“施简。”

即使已经成为恋人, 两个人还是多叫原名, 他们好像并不太需要肉麻的称呼，简简单单的名字就已经很好。

“明天跟我去见权嘉佑吧。”

“他在这边吗？”

“没在我们的城市, 不过我刚刚联系上他了，他说买机票过来看我们。”

正好，明天是周日, 辛苦的高三党只有这么一天可怜的假期。

施简点点头：“好的。”

洗漱完毕，到了该睡觉的时候，陈诺舟本来自觉地拿着东西去客卧, 半途被他妈妈拦下了。

陈妈说：“小简把你赶出来了？”

“……”陈诺舟无语，“没有。”

“那你这是去哪儿啊？我看小简心肠软, 肯定不会放你睡沙发的吧？”

陈诺舟顿了一下, 关注的重点有点跑：“你怎么知道她心肠软？难道不该觉得她冷若冰霜，不好接近吗？”

“你这孩子。”陈妈可喜欢施简了, 立时打了一下他的头：“哪有这么说自己女朋友的？小简话少, 一看就是温柔的女孩子啊, 你妈妈我见过的人多，冷漠和内敛还是分得清楚的。”

陈诺舟摸摸头，这一下受得高兴。

当初与施简相见，她给人的印象绝对不是这样。现在发生了改变，好像还挺不错的。

陈诺舟家里虽然开公司，父母却都不是铺张浪费的人，买的房子三室一厅带保姆间，够住也就多年没换。陈爸总说家就是该有家的气息，太大了平时又没人留在家里，空荡荡的会像客房，面积合适就行。

陈诺舟也不知道他是抠门还是真心这么说，反正现下只有一间客卧可以选择，走进去一看，里面堆满了杂物，床铺常年没人，都没放垫子。

他妈妈从后面走过来幽幽地说：“所以告诉你只能选沙发，忘了吗？这房间早当杂物间用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陈诺舟可怜巴巴地回去找施简。

她刚换好睡衣，是借用陈诺舟妈妈的新衣服，压箱底很久，洗干净后还没有穿过。

陈诺舟看着她的后背线条。

“施简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那个……”

陈诺舟停顿了一下，“客卧没法用。我，我不想睡沙发。”

“哦。”施简头也没抬，“那跟我一起睡吧。”

“？？？”

陈诺舟本来还在斟酌要怎么说比较好。

施简抬头看他，“怎么了？”

“不是，你就这么答应了？”

“你不想睡在这？”

“……问题不在那里……”

说没有坏心思当然是骗人的，陈诺舟也是男人，还是个不那么年长的男人。

施简的后颈很白，脖子长长的，像只美丽的天鹅。

陈诺舟略略发愣，片刻，走过去又从后面抱住她，“你就不担心我做点什么吗。”

“……”施简沉默，然后说：“没关系。”

心里好像有个小人在不停地跳动。

手指僵硬了，尖端却是烫的。

陈诺舟紧紧地抱了她一下，然后松开：

“真是……拿你没办法。”

夜色如水。

房间里的灯关了，清凉的月光从窗外细碎地洒进来。

陈诺舟的这间屋子床铺很大，睡了两个人，中间也还绰绰有余地有着空隙。

被子只有一床。

陈诺舟想起妈妈的表情。

大概父母都是这样，对待女儿会比较谨慎，男孩子则无所谓。

所以听到他们要合睡，妈妈也只是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。

片刻还塞了东西给他。

“！”

陈诺舟脸都要烧起来了，“妈！……”

“你们都成年了，以防万一。”妈妈说：“不必多说了，我都懂的。”

她是过来人嘛。

做好措施，其实这也就是个你情我愿，双方快乐的事。

她肯定想不到自家儿子会因为接了这东西睁着眼睡不着。

或者说，想到了，但是管他呢。

陈诺舟右手攥着那片薄薄的包装。

额头上出着汗。

奇怪的是床铺这么大，施简和他又各躺一边，本来感觉不到彼此。

她却好像就在陈诺舟旁边，紧紧地贴着他，肌肤相抵，彼此炽热。

……

睡不着怎么办啊！！

陈诺舟抓耳挠腮，动作又不敢太大。

施简呢？

她已经睡了吗？

陈诺舟悄悄地偏头，只看见她的后脑勺。

她侧着身子往另一边睡的。

也许浑身不自在的只有他吧，施简那个性子，肯定觉得不是什么大事。

他俩也如此入眠过，之前，在山洞……

陈诺舟长出一口气。

他尝试闭眼，下一刻睁开。

施简说：“还没睡？”

“……你也没睡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。”

“没有，你翻来覆去。”
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
“不必道歉。”

施简忽然说：“要做吗？”

？？？！！！？！

陈诺舟浑身一震，扯得被子皱起来，他看见施简翻身，坐起看着他，“现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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